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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Wolf's Rain+Seed]Strangers [打印本页]

作者: Salehis_Thor    时间: 2012-1-31 22:57     标题: [Wolf's Rain+Seed]Strangers

狼消失在雪原,留下一串白色的背影,仿佛永恒……

——题记



Stage 1.ラクエン

Phase 1.Strangers



We've found a kind of paradise in a flowers bloom.
We've seen the end of mystic land so close it meets the parting sun.

查尔斯·狄更司说:我们走向天堂,但是他又说:我们走向地狱。归宿在哪里并不重要,我们可以看见的永远只是眼前的现实。

一片死寂的荒野中,狼的身影出没于树丛灌木之间的罅隙。那是一匹雪白的狼,已经和这片白色死寂的荒野融合在一起。他有着幽绿的双眼和锐利的爪牙——他是这里最后的狼了,他的族群已经早早的离开了这里。这片荒野里存在什么危险他很清楚,但是现在他依旧向前走着,凭借着种族天生的直觉和空气里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狼的生存之道不过如此——对于猎物不会有一丝的怜悯,在最恰当的时间张开利齿,撕开皮肉,吮吸鲜血。

出现在狼视线里的是一片小小的灌木丛,血液的气味到这里已经越发的浓烈,狼的视线被灌木遮挡,看不见后面的情况。他虽然很谨慎,但是本能已经让他纵身扑了过去。

之后的情况,大抵也就是这样,他的一时冲动让他摔近了陷阱,左前爪被陷阱底下锋利的竹片刺穿了。狼不情愿的哀号了一声,红色的血已经把周围白色的皮毛染成了不祥的颜色。

但是......且慢......这里还有一种不属于他的血腥味。

狼狐疑的开始移动他的视线,此时他看见了角落里和他一样的落难者,但是那个影子的身型不同于他常识之中任何的一种猎物——反而更加像人类。

然后,狼发出了轻蔑的笑声,人类自己居然会掉进同类所设置的陷阱里,这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然后,狼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然后开始考虑如何脱身。他目测了一下这个陷阱,不是很高。倘若他没有受伤的话,可以很轻松的跳上去。但是现在,他显然就做不到了。狼盯着自己的前爪看了好一会,一狠心正打算把它咬断的时候,那个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影子忽然动了一下。狼被吓了一大跳,停下他的利齿,然后警觉的盯着。那个影子微微的动了一下,发出一阵呻吟。

随后的事情发展大大出乎他自己的意料。

那个影子忽然站了起来,然后往他的方向走过来。狼顿时觉得很惊恐,可是他被那片竹片困在原地不能动弹,于是他警告性的张开他的嘴,露出锋利的牙齿——意思叫对方不要靠近。

那个影子停了一下,却还是往他的方向过来,狼本能的发出了低吼。人影不为所动,等那影子从陷阱的阴暗处走到月光下的时候,狼却当场呆住了。

原来是一个金发的少女,在纯白的月光下如同一朵盛开的月之花。可是她的脸上和身上也被锐利的竹片剐开了口子,血还在汨汨的流着。那些血腥味就是这里来的。少女看着狼,视线并不惊讶。而后,她慢慢的靠近,狼出于本能想后退,可是左前爪像被钉住了一样,只是轻轻的动作就是剧烈撕扯的疼痛。他不自觉的疼得嚎叫了一声。

然后是更加难以置信的事情——少女蹲下身子,抓住了那只被刺穿的前爪,慢慢的帮他抬起来。狼觉得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此时他本应该趁机会扑上去,用他的利齿撕开她的喉咙,吮吸灼热的鲜血然后大块朵颐。可是现在他只是茫然的站在那里,没有动。

“原来你是狼?我开始以为是狗。”少女这么对他说,“不过现在都一样。”

少女有一双琥珀色的眸子,让狼觉得似乎曾经见过。

狼用眼睛回答:为什么那么说?

少女说:“因为猎人来了都是一样的结局啊。”狼向后退了一步,无从反驳。过了很久,他眨了眨他幽绿的眼睛:你就不怕我吃了你?我可是狼啊。少女读懂了他的视线,然后笑着回答:“你要是真的要那么做我也没有办法啊,你我毕竟不是同类啊。”

狼更加无语了,老实的低头下去:对不起。

这次,反而是少女手足无措起来,她有些笨拙的抚摩着狼白色柔软的皮毛,忍不住的惊讶感叹:“和雪一样的颜色,你长的挺不错的嘛。”狼苦笑了:如果不是这个我就没有办法在这个雪原里挣扎着活下去,不过现在......都没有关系了。然后他惬意的闭上眼,享受着少女轻柔的抚摩。

Phase 2.Gravtiy



Been a long road to follow, been there go tomorrow,
without saying good-bye to yesterday.
And memories I hold still valid?
Or have the tears deluded them?

忽然,少女停下了手:“你认为我们能离开这个地方么?”狼苦笑了,摇晃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前爪,回答:你一定可以,但是我就没有希望了。少女笑起来:“狼不是都很希望生存的么?”狼不置可否的摇头:对不起。少女没辙的看他:“好啦,不要道歉啦!”她的手在狼的脖子上轻轻的敲打了一下,“有时间道歉不如相信我一次,我的办法也许有用。”

狼一向是一种只相信自己的生物,他也是如此——尤其在他离开自己的族群之后更加是如此,但是现在的情势,让他不得不向少女妥协,于是他低头下去:好吧。

少女立刻就开始行动了,她和狼一样目测了一下陷阱的高度,然后开始把陷阱底部那些竹片一片一片刨出来,接着开始往陷阱的土壁上插。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在半腰的地方形成临时的踏板,然后少女爬了上去,接着回头递出一只手。狼完全的呆楞了一下,然后猛然的跃起,不情愿的咬住了少女的手臂。少女的表情动了一下,然后慢慢的把狼不算重的身体提上来。

好不容易的爬出陷阱,一人一狼都已经累的气喘吁吁,于是各自或卧或仰面朝天,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狼不解的看着少女:你为什么那么拼命的救我,你们人类不是很讨厌我们么?但是少女的回答让狼再次的冻结:“至少我们现在认识了啊,不过你是没有名字的吧?我的名字是Cagalli,你么......叫Athrun吧。如何?”

狼并不知道,名字会带来永远斩不断的羁绊,所以他没有提出任何的反对意见,反而意外的显现出一丝笑纹:我们现在还没有必要道别,我欠了你一个人情,你现在就是我的朋友了。

“那么走吧!”回答他的是少女——Cagalli的微笑。

狼一直认为,他永远不会相信人类,这个念头从小就一直灌输在他的脑海,几乎根深蒂固,所以他想当然的认为——他绝对不会接受人类。

只是,当他渐渐习惯女孩那声“Athrun”的时候,狼知道一切都改变了。Athrun自己对于自己种群的定义似乎很茫然——狼的本性应该是桀骜不驯还是贪婪自私呢?如果是桀骜不驯他很同意。因为他个人觉得,他似乎不是很贪婪。

爪子上的伤口被Cagalli的绷带仔细的包裹起来,而被她自己咬伤的手臂也被这种白色的物品包裹起来了,那颜色和雪原一样是白色的——没有丝毫的杂质。于是Athrun回头的看向了不远的白雪荒原,那片自小熟悉的原野似乎一直被白色的表层所覆盖,所以上天给了他和雪地一样的白色。Athrun现在还依旧记得他在原野上肆意的奔跑吼叫,然后听着在雪地里久久回荡的嚎叫声。记得只有在雪原的月光下,才会盛开的月之花。

月之花......Athrun苦笑的甩了甩被夜气沾湿的皮毛,他至今只见过一次月之花的盛开——然后就一生也无法忘记。如同月光颜色的花瓣,在朦胧中隐约的透着微弱的光芒,然后还有那种特别的香味,如同存在魔法一般让他安然睡去。

狼然后看向了少女——那个名叫Cagalli的女孩子,却意外的觉得她在月光下的身姿就是一株盛开的月之花。有着月之花一样的魅力和隐性存在的吸引力。在他离开的那个族群里,他曾经听说过关于花之少女的传说,也听说过乐园。于是Athrun立刻就觉得,她也许就是传说中的花之少女。只是他自己能不能够得上“使狼”的级别就是问题了。每每在他将狂性大发的时候,少女总是有办法让他安静下来。Athrun很奇怪,他也曾经撕开那些对他不怀好意的人类的喉咙,然而对Cagalli他却实在没有办法下手。而至于到底是为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Cagalli自己也很清楚,狼终究不是狗,狼是生性喜好自由的。所以她能从Athrun眺望原野的眼神中看出他的向往。于是她蹲到了狼的身边,依旧柔柔的抚摸着他的皮毛。狼回头,绿色的眼睛看着她:你有事情问我?Cagalli“啊”了一下,似乎做错事情一般的避开了他的视线:“你怎么知道的?”狼起身,用湿冷的鼻尖蹭了一下她的脸:猜的。“那么......你希望自由么?”Athrun立刻就瞪大了他的眼睛,他自己也不否认自己对于自由的向往,可是现在他的心绪似乎有些纠结,Athrun知道自己没有办法用语言来表示他的内心,但是又无法排遣。最后,他对着天空长长的嚎叫了一声。算作对于Cagalli问题的回答。

Phase 3.Heaven's not enough



Heaven's not enough
If when you get there just another blue.
And heaven's not enough.
You think you’ve found it and it loses you.

不论是人还是狼,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乐园。但是打开乐园的关键,却只有狼知道。乐园的定义是什么?狼和人同样在怀疑。

这又是个什么时代?是不是和某位文豪所书一样:“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我们一样不得而知。

原野上的冬天似乎将时间也一并的冻结了,气候虽然算不上恶劣,但是一年12个月里有将近11个月在冬季里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但是对于Athrun爪子上的伤势和Cagalli手臂上的齿痕而言,倒不失为一件好事。

伤势逐渐恢复到之前的时候,狼决定离开。但是他还是无法解释自己心里为什么会如此的纠结。事实上,他不明白的东西还有很多,Athrun没有做任何的道别或者是告知,然后消失在和他一样雪白的雪原里。

因为他记得还应该还有没有完成的事情,意识里存在着一根看不见的细线,牵引着他向原野的另一头狂奔。四周景物的轮廓都相互的交叠合重合。模糊中他瞥见了空间里一抹不一样的白色,Athrun停下他的脚步,然后看过去。

枯死的树木根部,纯白的月之花花蕾含苞待放,狼于是走过去,小心的把他的鼻尖凑近,贪婪的嗅着若有若无的花香。就在此时,仿佛感觉到他的气息,花瓣忽然开始绽放,一片一片的细小花瓣在他的面前缓缓的绽开,Athrun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个瞬间,然后惊醒一般的抬头看天,在他的头顶,慢慢散开的云彩里,一轮满月正挂在天空,清冷的俯瞰着寂寥的原野。而月之花的香气也缓缓的释放出来,狼原本紧绷的神经骤然的松弛下来,安静的、无声的躺下来。

过了很久,白色的雪覆盖下来,盖住了他的身体。但他已经没有感觉,雪就那么的下着,直到他的身体和白雪融为一体。在梦中似乎有什么在他的身边,只是这样的看着他,那个影子似乎人类,但是他却不觉得紧张,只是惬意。

在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

然而狼却觉得奇怪,接着开始仔细地回忆他那个梦境。终究没有任何的结果,狼看了一眼那朵月之花,但已经枯萎。的确,月之花的生命仅仅只是一个晚上而已。

狼觉得很惆怅,然后又想起那个如同月之花一般的少女来。

荒野上,狼的身影出没于其间,虽然他已经是这里最后的狼了,他的族群已经早早的离开了这里。但是他还是固执的留下了。他的身影消失在白色之中,然后又出现在下一个罅隙。

无法捕捉他的影子,只留下了他的脚印。他徘徊在每一个角落里,在寻找着什么。白色的苍茫映衬着他同样白色的身躯,绿色的眼睛里充满着对于某种空间的向往。

狼知道了,那是乐园的召唤。

不论是人还是狼,都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乐园。但是打开乐园的关键,却只有狼知道。但是他们却和人类一样,质疑着这个只存在与传说中的乐园。传说如果狼开始寻找乐园,就是世界终结的时候。他记得他曾经听过这句话,而且确实的在他的记忆里留下烙印。

空气里,被冻结的水汽化作了冰晶,形成了如同钻石一般的钻尘。Athrun独自的站在冷风里,长长的呼啸一声,然后飞奔向前。

时间到了,她应该去她该去的地方。我和她是不会再有交集了。

狼这样的想着,消失在白色之中。

Phase 4.Stray(上)



In the white freeze.
Never spoke of tears.
Or opened up to anyone including myself.

已经冻结的白霜,把整个的原野都装点成了一片萧索。

什么是乐园?乐园又在哪里?它是在这个空间的某个角落还是在黑洞的另外一面?这是会是一个希望的春天么?还是一个绝望的冬季?

狼离开了白色的冻结大陆,故事到了这里,似乎也没有了任何的交集。我们本可以如此认为,狼的生命里,少女终究是匆匆的过客,只是一个帮助过他的人类,仅此而已。狼去寻找属于他的乐园,而少女至此从他的生命里消失,那么我们就可以从这白色的故事里收回目光,然后为它盖棺定论。

事实是这样么?开始确实是如此的,然而直觉却给狼开了一个大玩笑,在同样寂寥的荒漠里转了一个大圈,Athrun在徘徊良久之后,被那根看不见的细线再次的带回了他出生的地方。

而且更加让狼困惑的事情是,他又和少女见面了,不过不是那个狭小的陷阱里,而是在错过中的回眸。

我们应该感叹概率这种奇妙的东西了,狼和人面对面的站着,双方都没有动。起先Cagalli以为运气不好撞见狼了,但是看见那双绿色的眼睛和左爪子上还没有拆除的绷带时,她的表情缓和下来了。狼也绷紧了身体,却看见了琥珀色的眼眸——这是狼才有的颜色,所以他也放松下来。然后的情况就和我们所想象的一样了,Athrun被Cagalli当一条大狗一样的抱着,而狼没有做出任何的过激反应。

然而,狼却依旧在疑惑,为什么他会回来?乐园的影子,出现在他的梦中,然后消逝。随后是一片黑暗,此时出现了一星光芒——那是纯白的月之花——不!是那个少女!

于是,狼看着少女,眼神居然是温和的:你知道乐园么?少女愣了一下,没有反应过来:“啊?”狼后悔他得提问太唐突,随即老习惯的道歉:对不起。Cagalli隐约觉得好笑,这匹狼怎么那么喜欢道歉,连和自己没有关系的事情也要道歉,实在是很可爱。于是她也包容的回答:“没关系。”

人类和狼可以共同生存的乐园,从她小时候开始就已经听说过了不计其数,但是终究没有任何人可以从乐园回来向她说明。

他们还不知道那一条路可以前进,但是在寂寥的荒原上,却出现和一狼一人,他们同行如同旧识,也有神色间的相似。

Stray!
No regret cause I've got nothing to lose
Ever stray
So I'm gonna live my life as I choose
Until I fall!!

Phase 4.Stray(下)



In the cold breeze.
That I walk alone.
The memories of generation burn within me.

人要走多久才能了解自己的渺小?狼又要走多久才能了解自己存在的意义?任何狼都在梦想着乐园,任何人也在梦想着乐园。所以乐园的存在让陌路的人成为同行,虽然它连一个具体的空间也不得而知。

我们的故事也依旧要继续下去,已经有太多的人和狼消失在前往乐园的路上,我们能不能看见乐园里哪怕一丝一点的光芒呢?

狼和少女离开了白色的原野,然后看见了他们从来没有看见过的草原,在可以望见的地方,一片盛开的花丛中,簇拥着金色的小岛。Athrun看着少女:那里会是乐园么?Cagalli笑了,传说的乐园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被找到?狼不置可否的低头,出神的看着那片金色的小岛。

We've found a kind of paradise in a flowers bloom.

良久,太阳开始西沉,人和狼陡然发现原来那个小岛那样的接近即将被地平线吞噬的夕阳。Athrun对着天空长长的吠叫了一声:那里我们是到达不了的,就算到了,也不会再是乐园。Cagalli摇头:“你知道,我们所说的地平线古人叫做什么吗?”Athrun的眸子看着她,无法作答。

“叫做天涯。”少女的眼神里倒映着夕阳红色的光彩,狼震惊的表情之后平复了些许:是么?真是个美妙的名字啊。我本以为我的能力不可能到达那里,谢谢你与我同行。

太阳在地平线上回光返照,让四境都是一片血的颜色。

We've found a kind of paradise in a flowers bloom.
在盛开的月之花丛间,我们得到一种乐园。
We've seen the end of a mystic land,
那神秘之地似可以望见,
So close, it meets the parting sun.
如此接近,却与夕阳相接于天边。
We've shared the thoughts that two could share,
喜怒哀愁,一同分担,
We feel the truth magic that we send...
感觉到彼此散发着,真实的梦幻……
Searching for something new
寻觅,企盼新的发现——
Isle of Gold in flowers bloom
繁花簇拥之间的金色小岛……

夜间,狼舒服的依靠在少女的腿上静静的沉睡,他记得他已经很久没有如此惬意的睡过了,除了在那朵枯萎的月之花前......在他的梦中,和那次一样又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但是和上次不同的事,这回那个人确实的对自己说了些什么,但是他却全然没有听清楚。

然后在他醒来的时候,才发现不同。他本来该看见的是他毛茸茸的爪子,但是现在不仅颜色不对,连形状也不对了。他呆冷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是人类的手。

......

故事到了这里出现了很戏剧化的场面,就是违反生物原则的属性变异,对于狼而言,这样的结果很出乎他的意料。他现在不是狼,而是一个和少女年级相仿的少年。面对少女惊讶的目光,他很是不自在。毕竟他曾经是一头狼,而现在却成了人。

Athrun此时忽然想起,在他离开的族群里,有过这样的流言:狼变成人的时候,就是被乐园选中的时候,这样狼可以迷惑人的眼睛,从人类生活的地方到达乐园。但是时间的长度却不足以他支撑到乐园。

那么......可以维持多久?十天?二十天?还是一个月?一年?十年?Athrun没有答案。

在雪原和草原交接的地方,一朵月之花正在静静的盛开着。

Stage 2.キバ

Phase 1.Paradiso(上)



狼就这样消失了,取代他的是一个人的躯壳。虽然对于狼而言,这个样子并没有任何的不舒服,但是对于他身边的Cagalli而言,却是另外一番情况了,Athrun最后的解释如下:

“狼?他说他走了,独自去寻找乐园了。”

这个解释绝对是谎话,但是Athrun实在找不到更加合理的理由,因为一头狼成为了一个人,这样扯淡的事情谁都不会相信的。Athrun明显的看见了少女眼神里伤感的情绪微粒,但是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少女的回答出乎狼的预料:

“他毕竟是狼啊......”

Athrun的表情不自然的扭曲一下,轻声道:“对不起。”Cagalli诧异的看过来,她在惊讶这个人为什么和那匹狼一样那么喜欢道歉,然后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Athrun老实作答:“Athrun。”然后看见Cagalli的眼睛瞪的更加大了,往后倒退了两步,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你怎么和那狼的名字一样?”Athrun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再次条件反射的说道:“对不起。”

Cagalli无奈的一手拍在了额头上:“怎么撞见的都是喜欢莫名其妙道歉的人啊.......”

“对了,你这是要去哪里?”一边走Cagalli一边问。Athrun沉默了一会:“乐园。”是的,乐园。狼以狼的躯体无法顺利到达的地方,现在要以一个人的形态穿越障碍。“哦,要不同路?我觉得我还有事情要问那头狼。”

于是这个故事在上一个戏剧性的转角之后,再次的以一个戏剧性的掉头回到的原来的情况里,只是现在出现在同路上的不是狼和人,而是两个人——虽然本质还是一样的。

离开了能看的见乐园的草原,是一座永远被湿气笼罩的城市。Athrun警觉的试图捕捉空气里的气味,然后他失望的发现,他的嗅觉打了很大的折扣。Cagalli好奇的问他:“你在做什么?”Athrun只觉得尴尬,确实人类是不会到一个地方然后确认一下那里的气味的,于是他回答:“没什么,我觉得这里的空气不是很舒服。”

的确,城市似乎永远被笼罩在迷朦的湿气里,盖着厚重的雾气,积聚的水气在上空形成一个看不见的罗网,什么都看不见、看不真切。

Phase 1.Paradiso(中)



云气在城市的上空如同穹隆,天气也始终是阴沉的,仿佛随时会下起雨来。路上见不到行人,只有屋檐上的雨水在石板上溅起的水花。

这可不是一个让人喜欢的地方,潮湿的空气让Athrun和Cagalli很是不适应。然而,狼天生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是到达乐园的必经之路。在这个看不见黑夜和白天的地方,时间如同凝固了一般,我们能够用多久走出这个地方呢?

在某个小巷的缝隙中,一个人影停驻良久,Athrun警觉地看过去,那个影子便立刻的消失了。Athrun觉得这个暗中窥探的影子八成不会是同路,于是追了出去。

才转过一个转角,就看见一个少年,似乎专门为了等他而站在那里。然后,对方直截了当的给了他一句话,就让狼当场呆立。

“你……是狼么?”

狼觉得,此时他的思想回路出现了片刻的冻结。Athrun向后退开一步,似乎想留出安全的距离防备对方突如其来的进攻,事实上他的本能是立刻让他闭嘴。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动,水气里的气氛变得有些胶着,然后过了很久。

微妙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就在Cagalli终于追上狼的步伐时,Athrun也发动了进攻。少年显然也片刻的犹豫了一下,向后退开一大步才勉强的闪过了狼的攻击,然后他大声的叫道:“请你住手!我没有恶意!!”Athrun狐疑的看着少年:“那么你想做什么……既然你说了这样的话。”

Cagalli完全不明所以的看着两个僵持的人,所见的完全是剑拔弩张的情况。

这是一个很有趣的情况,身为人类居然可以看见他在躯壳里的本质。自然会让身为狼的一方感到一种莫名的恐惧,少年转身拔脚就逃,Athrun也觉得没有必要去追赶了。

当然,事情如果真的只是这样,Athrun大抵可以把刚才的事情统统忘掉,但是事实却是在床上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入睡,辗转反侧良久依旧对于早上的事情无法释怀。于是他轻轻的爬了起来。

在潮润的石板路上,Athrun小心的前进着,这个城市虽然很不是很大,但是到了夜间却也见不到一个巡夜的人。狼独自的前行,不觉已经顺脚走出好远。等他在抬头的时候,面前是一片死寂。连水滴的声音也听不见了。眼前是绿色的草地,和惨白的石碑——grave……这里已经是城市的边缘,教堂边的墓地了。

朦胧中,Athrun又看见了早晨那个少年,他的神经本能的绷紧了,而少年发现了他,也在向他走来……

Phase 1.Paradiso(下)



Athrun本能的绷紧了身体,做出了防御的姿势。不甚明亮的月光让他们的影子延伸到了很远,在一片白绿的墓地上留下不快的斑驳。少年笑了笑示意狼不要紧张,但是狼当然很难从命。两个人影之间隔着那么一段距离——不近不远,似乎触手可得的,又遥远的让人生畏的距离。之后空气冷场了两三秒,终于还是Athrun先打破了沉默:“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看你不是单纯的人类。”

事实上的症结所在狼很清楚,人类的眼睛是无法看穿狼的隐藏的。但是如果是同类或者是狗,就完全是另外的情况了。那么,这个少年的本体,使他的同类、或者是某个接近的物种么?少年在原地踌躇了一会,没有回答,只是默默的越过了和狼之间那条看不见的分界线。然后在一阵摸索之后,再看他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项圈,目测不过四分之一肘(既是“Cubit”,是一个古代的测量单位,现在多见于《圣经》,一肘约等于44.5cm)都不到,Athrun很奇怪的接过来,然后狐疑的看着少年,最后仔细的端详起来。项圈的质地是皮,不过大小显然不是很正常,不论对于狼还是狗都太小了,但是颜色是不太多见的紫色(在古代,天然的染料里是很难提炼出紫色的,所以西方的贵族和帝王都喜欢以紫色作为自己的象征,显示自己的尊贵。),并且在下方有一块小的金属片,用哥特式的字母雕刻着四个字母“Kira”……

少年此时恰到好处的开口了:“这个东西以前是我的。”他然后又停顿了一下,“如你所见,我确实没有任何的恶意。”

Athrun点头,没有回话,这个项圈如此之小,看来少年之前的体形不会很大。甚至可能只是一条2、3岁的小狗。狼下了那么一个结论之后,又冷冷的开口道:“那么,你的主人呢?既然你是狗,又有项圈。”

名字叫做Kira的少年沉默了很久,忽然苦笑起来:“有这个必要么?她已经走了。”狼的表情明显的出现了震惊,Kira走到了墓地中某一块石碑之前半跪了下去,Athrun跟在后面,他看不见少年的表情,只能看见墓碑上的名字。墓碑已经被城市的水汽侵蚀得长出了青苔,看起来有些残缺,但是在中间的位置还是刻着墓主人的名字——Lacus Clyne。从出生年月到去世,她才只有18岁。

然而空气里的悲伤还没有消散,狼便觉得四周的情况不对劲。Athrun沉下眼,他的视线此时撇向了四近。然后看见了在他们身后的人——不是一个,而是一群。他们手上是黑压压的棍棒和明晃晃的刀剑。狼还没有完全确认人数,就瞬间就感觉到了杀气和不安,而在同时他也电光火石一般的出手了。袭击的人甚至没有来得及明白过来,就看见一道白色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然后就停止了思考——永远的。

Athrun舌尖是久违鲜血的味道,仅仅只是刚才那个瞬间,他已经让两个人成为了尸体。狼停下动作之后,绿色的眼睛冷冷的撇着剩下的人。人类的视线里看见却是一匹虎视眈眈的狼,似乎要冲上来随时要咬碎他的喉咙,再看躺在地上的同伙,身上的伤口分明是野兽的齿痕。恐惧就立刻的支配了他们的头脑,剩下的人里,有两三个想继续发动进攻,只是在意图还没有成为现实的时候就立刻的倒下了。狼不发一言,仿佛站在原地没有动过,但是却在墓地里留下了复数以上的尸体。

最后剩下的袭击者们发出了惨叫,带着一种铅块一般的败北感狼狈的逃窜,Athrun没有去追赶,只是低头去确认死者的数量——大约5个人,昏暗的光线让他们的尸体看来是如此的诡异。Kira却似乎没有受到近在眼前战斗的影响,一动不动如同石像一般依旧跪在那里。狼舔去沾在嘴唇周围的残余血迹,空气里残留着血腥味,在水汽里显得相当的刺鼻。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不久Kira站了起来,回头看着Athrun:“她的死于我有关。”

此时的墓地入口,又出现了人影,Athrun警觉地看过去,瞥见的是那抹耀眼的金黄……

Phase 2.Pilgrim Snow(上)



少年跟着狼的视线,就看见了一个金发的少女,琥珀色的瞳孔。确实很熟悉,也确实似乎见过,但是却不是今时。Cagalli发现自己被这二人注目,立刻萌生了逃跑的念头——事实上就在看见Athrun那几秒之间飞快的身手,Cagalli已经想逃跑了。

狼却伸手抓住了她的臂膀,Cagalli的表情闪烁的了一下,狼这才发现,他的手臂正卡在他自己留在Cagalli手臂的齿痕上,伤口虽然已经愈合,但是却还有着疤痕。被那么突然地抓住,自然痛起来。

“请不要离开……”Athrun沉着眼,不敢看她的眼睛。“对不起……”

Cagalli看着Athrun温和、但是却有点紧张的表情,最终只能投降。

“抱歉,好像给你带来不少的麻烦。”棕色头发的少年走了过来,“现在连你们都牵连进去了,我本来不想再有局外人被搅进来的……但是现在也没办法了……”他的口气异常的苦涩,但是眼神却让狼想起了某个遥远记忆里的影子,似乎存在于他的记忆里,可是又似乎在虚幻之中。这就显得很微妙了,这两个今天才刚刚见过两次面的狼和犬,在种族的直觉指引之下来到了前往乐园的必经之路,而奇妙的是他们竟然都存在对于对方的模糊记忆,难道是上天的捉弄么?

等双方在坐下来的时候,时间已经是数个小时之后,索兴的是那些人死的地方正是墓地,所以处理起来也不是很麻烦,只是有些耗时间。好在墓地也没有任何的守护人,不然怕是要起更加大的波澜。

“那么说来,你也因该得到了乐园的召唤才对,那么为什么还留在这里?”Athrun一坐下来就把自己的疑问扔给了Kira,虽然Cagalli完全没有明白他说的是什么。Kira沉默了一回:“我不能去,不然死的人更多……Athrun,我能说的关于乐园,就只有这些了。剩下的东西不是在没有办法说——也不能说。”

狼自然想追问下去,但是在矛盾一番之后决定作罢。

——因为是谁都有秘密——而他也是一样的……

“那么,那个女孩……又为什么会因为你而死?”Athrun问,回答是一串沉默,许久才使有些跟哽咽的回答:“那次那些人,本来是冲着我来的……可是……把她卷了进去,那道伤口在颈动脉上……当时立刻就……”之后的室内,就是死一般的沉寂。狼他从来没有认为人会这样的伟大,但是Cagalli让他知道了他视野的狭隘,然后和她一起离开了那片白色的沙漠,狼知道,以后还有许多的事情,所以他站起来了:“走吧,离开这里,死去的已经回不来了,你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在了。”

石板上,留下了三个人的脚印,然而细看,隐约有两对梅花一般的脚印,和一对人类的脚印并排在一起,共同前行……

Phase 2.Pilgrim Snow(下)



Athrun和同行的人们穿越了水气和雾霾横行的城市,终于来到了久违的阳光之下。虽然四周是和那个城市极度不相称的荒漠、冷风,但是天边那个红色的灼热球体,还是没有多久就把衣物和皮肤上所残存的水分连同在城市里的阴霾一并蒸发,人类、狼还是犬都觉得身体相当的舒展,于是无端的生出一丝倦意,以及一分不太该有的慵懒。

对于从来没有离开过城市的Kira而言,在习惯了冰冷的石质墙壁和水汽肆溢的灰色城市生活的人,在终于回到这个依旧存在色彩的世界上的时候,总会出现正常的不适应和好奇——而Kira也没有例外。狼和犬所存在的世界不是同一个——虽然其实还是存在着相似,或白色或灰色的世界,可是生存的方式和组成上有着本质的不同。这就是city和wild的区别,一个起码是自由的,而另一个,则被禁锢在某个被圈定的世界。能够走到外面是一种勇气——存在于单纯世界的人们,在离开自己所处的地方回到这个彩色世界中的时候,就像没有见过海,却又有着奔向海的勇气一样,是一种潜在的力量。一条细线传递的一线希望——最后迎来光明。

但是Athrun还是很在意那些人类——在追逐着Kira的人类,他们有着什么居心,为什么要追逐一条只是被乐园召唤的狗?或者有着别的目的么?

不过,在到达乐园之前,我们还有很多路要走呢!

视线所能触及的最远端,是白色的山——仅仅只是一个山头罢了,山的半身姿都谁埋没在了地平线下,看似遥远而不可触及。

Athrun在阳光下舒展着身体,尽管四周的冷风和黄色的荒漠也让他觉得非常的不自在,但是对于向往自由的狼而言,这些比起那座城市里那些冰冷、呆板的石头,还有四处弥漫如同沼泽的湿气,冷风中的阳光自然要好上几万倍了。

“哪!Athrun!”

Cagalli的声音让狼不禁的侧目过去:“你觉得,在那山的下面、荒漠的背面,会存在什么?”Athrun对于这个问题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没有答案,于是老实的作答:“不知道。”此时,在一边沉默了很久的Kira忽然的接过话头:“也许,是另外一个世界吧。”

……另一个世界……

狼忽然苦笑起来,对于这个论调,他居然会抱持同感,这实在太荒诞了……

但是很快,狼的脸色暗了下来,随着风飘来的气味,让狼和犬隐约觉得这里危险,Athrun顺着风吹来的方向投出视线,所看见的,就是一堆在阳光下的阴影。等他再走近的时候,所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象。

几具尸体:有人类也有动物——横七八竖的躺倒在荒漠的中间,此处看来非常的缺水——尸体已经严重脱水成了一具具天然的木乃伊。在致命的伤口上,有着野兽特有的齿痕。几具动物的尸体,内脏已经被掏空。血已经凝固,但是从情况看来——显然死了没有多久,急速蒸发的水分不需要三天就可以把一切变成眼前如此,至多也只有一星期。

跟上来的Cagalli和Kira面对眼前惨象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

“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狼下了理智的判断。

不久,荒漠的尽头就是砂石和戈壁滩,很快的,他们的眼前就是一片沙漠。三个影子缓缓的前进着,沙漠看似无边无际,看不见水,却并不灼热。他们的脚下是冰冷的流沙,眼前是一片未知的沙海,时间仿佛无限延长,形成一个螺旋。

然后,他们的眼前是一座沙丘,高高的耸在那里,如同一堵墙。流沙从他们的脚面上流过,向低处滑去,正是水一般的触感,却又是彻骨的寒冷。狼愣一会儿,忽然回过头来:“知道么?我曾经在梦中见过这景象……而越过这沙丘,我的眼前……就是乐园。”

Cagalli看着他的眼睛,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不,也许那是海市蜃楼……”

海市蜃楼么……狼再度苦笑:“也许你是对的,乐园也许真的远在天涯。”

We've heard a kind of paradise beyond the desert's dunes.
在荒漠的沙丘前,传说另一边就是乐园。
We've walked the earth in solitude,
与孤独为伴流浪天地之间,
so cold, we need the warmth of sun.
如此寒冷,我们需要阳光的温暖。
We've lived the life that we could live,
经历生活,苦辣酸甜,
we see the truth magic that begins...
我们看见梦的开始,真实的梦幻……
Searching for something new
寻觅,企盼新的发现
Isle of Gold in flowers bloom
金色小岛于繁花簇拥之间……

三个影子就这样走着,忘却了时间和空间,直到视线前出现了一片细小的纯白——沙海和冻土之间,一朵月之花如同道标,静静地在角落里盛开。

而越过沙丘所见的,便是那座看似遥远的——纯白的山……

Phase 3.シロ



山,自他们的角度看去,是极其陡峭的。然而,当他们真正的走上去,真正的攀爬在山壁之上的时候,才发现他们的眼睛已经愚弄了他们。平缓的坡度让他们没有费太大的工夫就到了半山。此时,他们再回头看,原先的地平线已经似乎无限延长了很多倍,山下他们曾经停驻的地方,已经被山腰的云雾埋没于白色之间。云雾、冰雪在他们的包围着他们,似一块宽大的幕帐。

狼站在这半山,被冰雪覆盖的、无形的道路。却总觉得存在着危险,所以,他停下了脚步,似出的打量着,小心的、慢慢的前进。

邻近的地方有响动,Athrun只听见了Cagalli一声:“Athrun!!”尔后,他所看见的,就是一个棕色的影子,冲出了白色的重围,向他的方向扑来。狼猝不及防,被结结实实的撞倒,然后一棕一白两个影子在雪地上翻滚了数圈,终于停顿下来。他们的身侧就是山崖的边缘——万丈的悬崖。Athrun调整着呼吸,此时他才有时间打量这个对手。

那是一匹棕色的狼,一对蓝色的眼睛,里面全是对于食物的渴望,对方的牙齿已经扣在了狼的颈动脉上,空气都冻结了,在场的3人1狼都忘记了动作,双方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僵持着。对方愣了很久,收回了他的利齿,然后用那双眼睛瞪着Athrun,低声的吼叫道:“くそ!原来你是狼!キサマ!干吗不跟我说清楚!”

Athrun苦笑了,差点要没命的人是他啊,怎么到头来他反而要挨人家的骂?但是白色的狼还是好脾气的建议道:“那个,先生,请先从我的身上下来可以么?”棕色的狼极不情愿的哼了一声:“くそ!”但是也还是听话的照做了。狼爬起来拍干净身上沾到的冰晶,喘了一会儿气才终于从刚才的千钧一发里会过神来。不过显然,对于人类而言,Athrun刚才的话已经足够让她呆愣半天了。然后Cagalli向终于想起来似的如此问道:“那个,Athrun,他听得懂你讲话?还是你明白他说什么?”

狼顿时觉得很尴尬,最终的回答顾左右而言他:“没有……我想也许是凑巧吧。”

我总不见得告诉你,我本就是狼吧…………

此时,又有一个影子冲开了白色的幕帐,随之就是一声很有气势的:“Yzak!!!!!!!!!!!!!!!”

Athrun明显感到棕色的同类抖动了一下,连本来咄咄逼人的眼神也畏缩起来。最后,他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往那个影子的方向走去。

白狼的心里莫名其妙的如此想到:兄弟啊,我祝你好运。

那个影子从白色的雾帐之中走出,这才发现原来也是一个少女,棕色的长发,紫色的眼睛里眼神凌厉:“Yzak!!我警告过你几次了!!”棕色的狼瑟缩一般的看着这个少女,明显的在往后退。不过少女毫不客气的跳过来,一手拎住的棕狼的后颈,任凭他如何的挣扎,龇牙咧嘴,或者低吼着只有Athrun才听得明白的:“くそ!”

一人一兽之间的闹腾,足足持续了一分半多,最后的结果是棕狼最终不得不屈服于少女的强气,而向他们三人道歉。(虽然他到底说了什么除了Athrun没人能明白。)但是Cagalli还是非常大度的原谅了这头冒失的狼:“没事情,只是吓到了而已。”

此时少女自我介绍叫做Shiho,然后几乎是用拖的把棕狼拉到他们的面前:“这家伙叫Yzak,如你所见,是头狼。”被称呼为Yzak的狼,很是不情愿的低低吼叫,算作是招呼。不过这一白一棕的同类之间,气氛却始终不见好转。Athrun分明看见对方用一种:“你就是我敌人”的眼神,死死的盯着自己。这让Athrun顿时觉得哭笑不得,拜托啊,刚才突然袭击的人是他啊。虽然对于白狼而言,这样的袭击倒不算什么——狼本就是在刀尖上舔血的动物,对于死亡和危险他们也早已经有了足够的觉悟——不过对于他其他的两个同伴,这个袭击的惊吓是毋庸置疑的。狼委实觉得很委屈,他都没有任何的抱怨和报复,你还有什么不满的??

此时,当狼的思路进行到这里的时候,他不自觉地的看了Cagalli一眼,然后他的视线便为之定格——因为从他的视角窥去,少女的身姿居然和白色的雾气、山崖自然的融为一体,同时,少女像是注意到了什么,向某个方向走去,狼如同被牵引,跟了上去。

然后面前的景色,让狼和少女都惊呆了。

在他们的面前,是一道山崖,然而顺着山崖向下望去,竟是一片巨大的月之花丛。花开得格外的茂盛——俨然如大雪覆盖。Cagalli从没有人见过月之花:只有狼才会去注意这种神奇的花朵——更没有见过如此壮观的月之花丛——于是她兴奋得如同一个孩子,转过身抓着狼的手(爪子?)用同样兴奋的声音叫道:“看哪!Athrun!那是什么!”在山岩之间,回荡着她的声音,久久都没有散去。

狼也被这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景象惊呆了,半天之后他才仿佛恢复冷静一般的回答:“那是月之花,传说是指向乐园的路标。”

然而……我们还要再走多久……才能到达呢?

到达乐园……是不是又意味着……离别呢?

狼偷偷得瞄了少女一眼,无从去解答他的疑问,此时他的耳边,忽然传来的犬的狂吠,他向惊醒一般,冲向声音来源的地方:“Kira!出什么事了!”犬没有回答他,因为他和Yzak一样,都做出了防御的姿态,狼顺着他们的视线,所看见的,是一群和这白色及其不协调的——黑色的人。

那些人之间,一个看似是首领的人,用看着猎物的目光看着表情紧张的Kira,以免显露出狂喜一般的自言自语:“能够在这里找到钥匙之一,我们的运气还真的是不浅啊。”,然后他看着Yzak:“狼么?越来越有趣了,兄弟们,我们上吧。”

这等于发动了信号,那群人挥舞着刀剑砍杀上来,而狼们立足的地方及其的狭小,对于双方其实都不是很有利。Yzak和Athrun仿佛有着默契一般,各自向前走出一步,挡在了其他人的面前,然后几乎同时回头,颇有气度的吼道:“全部给我呆在后面!!”

“狼会输给人类么?”Yzak不屑的问道——这与其是提问倒不如说是肯定——,这匹棕狼他有着狼这个种族以生俱来的自负。“那要试试看了才知道啊。”Athrun如此回答,白色的狼难得的显出了尖锐的表情。

然后,他们也向着那群不速之客扑去。

Phase 4.Sliver River(上)


双方的第一次接触就是可怕的,并且立刻有流血和牺牲产生。狼和人交错而过,然后就是红色——白狼先于同伴一跃而起,利爪借第一个人的喉咙作为跳板再度跃起,然后锋利的牙齿撕碎了后面一个人的脖子。一切都只是瞬间,完成的优雅而且一气呵成。棕色的狼隐约感觉有些不爽,立刻不甘示弱的用同样利落的动作解决了两个人。接着乜斜着眼睛,示威一般的看着Athrun,表情分明就是“小子!我不比你差!!”

白狼对于同伴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这样和他争强好斗的闲情表示很不理解,但是他也没有太多的计较什么,只是专心的继续对付敌人。

于是,在狭窄的山脊上,一棕一白两匹狼如同在争抢猎物一般的竞争着,时间只不过20分钟有余,山脊上原来看似相差悬殊的比例立刻有了几乎逆转的情况:山脊上,现在只剩下了最后的两个人类和两匹狼。虽然双方的情况都是差不多的——狼们虽然动作已经很迅速,但是狼们相互的竞争(单方面?)还是在他们的身上还是留下了不少的伤痕,与此相比,稀薄的空气让人和狼都气喘吁吁,双方僵持着,没有动。不过,红色的血液倒是给素色的白山添上了一丝艳色。

很显然,对方的首领很是懊恼——他们的优势本是显而易见的,但是他们轻敌了。确实,他也许还存在残存的战意,但是他还是明智的撤退了。这样在继续下去的话,其实对于人还是狼都没有任何好处。狼们没有追赶,只是转身的回到了他们同行之间。本来这样的战斗,Athrun他认为他应该没有任何的大碍——然而事实却是他还没有走出几步就一头的栽了下去。而这些都是托Yzak的福,他那种几乎不要命的攻击方式让Athrun有意无意的替他挡了好几刀,于是乎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Athrun还想勉强的站起来,可惜他完全的高估了自己身体的确切情况,所以都以失败告终。Cagalli看他的样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一把的按在他的脖子上——就如同他还是狼的时候曾经做过的那样——也只是这样的一个动作,就让狼立刻的安静下来。

“你这个笨蛋,这样躺着对你有好处。”Athrun隐约的听见Cagalli是这么对自己说的,但是他已经实在没有力气回话了,他还不是很习惯被人类所关心,然后以就条件反射地说道:“对不起……”

……唔……好强烈的月之花香气……狼这样的想着,来源他当然很清楚,是来自山崖下白雪般的巨大月之花丛。狼只觉得鼻腔里充斥着这种香气,他仿佛醉了一般,嘴角挂着浅浅的微笑。棕色的狼别扭着,看着他不知道地该做什么,最后他走到了白色的同类面前,不是很情愿的舔着他身上的伤口——那时除了语言之外,狼们唯一的道歉方式。Athrun其实也没有想怪他,但是终于还是接受了。

“对了,你们听说过乐园的迷题么?”

Kira的提问显然把现场的人和狼都问住了,对于沉默他很适时地开口了:“就是这个:狼在追寻着花,花也在指引着狼,有花的地方,狼终究会出现。”

……

一片不正常的沉默,几乎持续到空气冻结。Athrun忽然开口了,虽然他的声音和呻吟差不多:“啊……那个么……关于乐园的预言。我曾经听我们的长辈说过……可惜还是不能明白……”

此时,曾经是犬的少年忽然露出了笑:“我听过一个传说,这话的意思,似乎说,通向乐园的道路,其实是月之花组成的。”

白狼觉得这个论调荒谬的可以,但是他已经没有力气反驳什么了。在睡去之前,狼却如此的想道: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该是条比银河更加灿烂的河流了………………

Phase 4.Sliver River(下)



这个晚上是很平静的,两匹狼两个人一条狗都挤一个不是很大的山洞里,连篝火都没有点燃。似乎是因为所有的危险都已经在太阳还在地平线上的时候发生掉了。所以很自然的,夜里就不会再多那么多的状况了。

Athrun昏睡了大半天,却在半夜幽幽醒转,自己感觉身体的状况没有丝毫的改变。还好,他自己也不想动,于是就睁着眼睛,狼的眼睛在夜气里泛着奇异的光芒,远看而去便是如同两点鬼火。

然后,他的眼睛不自觉地被身边少女耀眼的金色吸引过去。通过反射的月光,少女的轮廓确切地出现在狼的视线里。他于是伸出手去,小心的摩挲着她的脸颊,不过这个小小的动作似乎打扰到了Cagalli的美梦,她转了一个身,把一个冷冰冰的背脊对着Athrun。狼苦笑了一下,也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五个同行者走出山洞的时候,正是早晨。太阳都没有出,只有鱼肚白的天空,倒和这白山及其应和。他们在山道上围成一圈,商量着到底该怎么走。

忽然,Kira的脸色大变,然后抓着Athrun的手臂就把他甩到自己的背后,狼不明就里,还没有痊愈的身体跌跌撞撞的摔了个狼狈不堪。他的视线也摇晃不已,众人的惊讶得看着Kira,但是等到狼的视线恢复时,缩减的景象却让他陡然间的愤怒起来——原来Kira把他拉开的原因是这个:那个袭击者们的首领——他依旧没有死心,又一次的出现在了他们的面前。之前他的目的是想从背后袭击Athrun,可是却正被Athrun对面的Kira看见。

少年已经被刺中了要害,早已倒在一边,袭击者和被袭击者都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连时间也仿佛停止了运作。

然后,时间再度的开始了流动——白色和棕色的狼几乎同时的跃起,愤怒的嘶吼着扑向这个人类,一前一后同时的咬断了他的后颈骨和咽喉。黑色的人的身躯像没有生气的人偶一般倒下,头颅失去支撑的歪向一个平时不可能的角度。

此时,Cagalli忽然发现了异状,Kira倒下的地方,忽然有些微的光芒,然后就如同道路一般的飞速向下延伸。狼们定了神,发现那道路竟然是由茂盛的月之花组成的。那道路还在延伸向更远的地方——似一条银色的河流。

狼们站定了,与人类一样他们不可置信的看着死去少年的尸体,却发现他正在如同飞散的萤火一般,渐渐的消散在空气里。而等待光华散尽,就是一条道路——确实的、由月之花组成的道路,似乎由白山延伸向永恒。

白狼没有犹豫,他没有顾及自己的身体,顺着那条道路,向着彼方奔去。他已经明白了,这正是通向乐园的道路。

“狼在追寻着花,花也在指引着狼,有花的地方,狼终究会出现。”乐园的迷题又一次出现在白狼的脑海,似乎是一个预言。

花么?……

狼和他的同行一起顺着这条花的道路,奔向乐园的所在。

Stage 3.ツメ

Phase 1.Dogs and Angels



这条白色的道路带领着他们走了多久?总有三四天了吧……为什么还是没有尽头呢……

狼已经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摔倒了,但是每次他总是固执的爬起来,就这样一直一直的走。那些本来只有一夜生命的月之花仿佛被人注入了无限的生命力,即使经历了那么长的时间,却依旧没有凋谢,盛开得何其灿烂。

Athrun终于觉得自己失去了前进的力量,并非因为他觉得没有希望——而是他的身体实在不允许。然后,他不得不屈从于现实——选择了休息。

如今的同行依旧是三人行,第三个人自然不会是Kira——因为Yzak固执得要跟着来,而且在他和Cagalli还没有离开白山之前,这匹别扭的棕狼也受到了乐园的召唤——换言之,它也成为了人。于是他名正言顺的以人类的姿态出现在他们的眼前,Athrun很纳闷的说那么你主人Shiho怎么办,棕色的狼就立刻的暴走了,粗鲁的叫嚣道:“くそ!不要和我提那个女人!”

不过他已经跟着来了,Athrun总觉得——其实棕狼也只是和他一样罢了。

不论如何,他们都已经走过了漫长的距离,离开他们曾经的起点已经越来越远。“乐园……有一个预言,知道么?”狼听见少女的声音如此的问他,他没有回答,但是心里却默默地闪过这样的语句:“晨昏伴我而前行,人问我往何处去。我不言红月之语,月下使其兽现形。曰:‘吾等乃大神之使者,乐园之键与吾等同在。’问之则答曰:‘吾等为兄弟,兄名曰扉,弟名曰道也。’我与此二兽作别,却见皓月为朱赤,天乃发声:‘乐园已近!’……”这是他曾经听长辈们经常谈论的语句。文字的组成非常的奇异,但是意思很明白:前往乐园的关键有二,一是道路,一是门扉。

“原来,Kira真的像那些人说的那样,是打开乐园的关键……大神的使者……”这句话本来在狼的心里念叨,但是最后还是不很清晰的说了出来,并且也让Cagalli和Yzak听见了,顿时现场就陷入了沉默。“没有想到开启乐园要消失两条人命……下一个是谁呢。”即使从他的表情上也已经能很明白的看见他的悲伤,但是他们的道路还在延续,在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前,没有什么可以改变他们的归属了。

前进不知道多久之后,月之花的道路,在一座城市高大的墙壁前消失了。然而,Athrun却没有感觉到乐园就在这附近——也许,他们应该穿越这个城市,在另一面或许会有新的道路延伸。——因为充斥于鼻腔的月之花香气,并没有因为城市的阻隔而减淡。

然而刚刚踏入这个城市,给与他们的感觉就不是很对。

四周的人类都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看着他们,像狼看着猎物的神情一般,而前往乐园的旅行者也很快的发现了,原来,这个城市的居民们——全部都是已经变成人的狼,这个一个属于狼的城市。只是这些狼都已经很有些年纪,并且看起来也并不友善。或许甚为人类的Cagalli或许感觉不到背后那些如同磷火一般闪着光芒的眼睛,但是这让两匹狼非常的不自在——他们不属于这个狼的族群,而这个族群的狼们,也就自然的会提防他们。

于是这三个旅行者小心的穿过了这个充满敌意的街巷。然而很快,始终就很敏感的Yzak就是觉得有人在跟踪他们,于是他极其行动大于思考的跳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个跟踪的人开口就是一句:“キサマ!你小子跟着我们有什么企图!!”这样地冲动导致的结果不言而喻,Athrun当即觉得血压上升,简直就恨不得找一堵墙直接一头撞上去。周围的人被棕狼的气势所惊吓,现场立刻的冷场30多秒,气氛尴尬。

最终,Cagalli在Athrun决定撞墙之前,一把把Yzak的手从那个人的领子上揪下来,然后硬是要他道歉。

但是被Yzak如此对待的人(狼?)似乎没有任何要发怒的迹象,倒是颇为大度的向他们笑笑。然后如此说:“这个城市已经很久没有外来的族群了,你们也要去乐园么?”

对方的话显然的触到了Athrun的神经,他几乎吼叫声音问道:“有很多人经过这里到乐园去吗!!”对方被他吓了一跳,黝黑的脸上显现出为难的神情:“我也不是很清楚,至少长辈们告诉我,这里是失去目标的人最终一定会回来的地方,我没有试着离开去往乐园,所以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白狼忽然笑了,他早已经知道对方也是狼——一匹黑色的狼,于是他这样的回答了对方的怀疑:“晨昏伴我而前行,人问我往何处去。我不言红月之语,月下使其兽现形。曰:‘吾等乃大神之使者,乐园之键与吾等同在。’”

是啊,所有的人都问我我到底要前往哪里,我自己似乎也没有答案。

对方的脸上出现了几秒的凝滞,然后忽然大笑起来,一手掌重重的拍在白狼的背上:“啊,很有趣啊,我觉得跟你们一起走也不坏,那么就这样定了。”Athrun被对方拍得背脊发痛,对方古怪的思维也很让他奇怪,但是他没有太计较。只是很理解问了一句:“为什么。”

“在这里太闷了啊。”简单而干脆的回答,让Athrun顿觉无言以对。“我的名字叫Dearka,现在就走吧。”

……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影子挡在了他们的面前,声音冰冷:“你们……不能去乐园……”

Phase 2.Renga(上)



Athrun的目光冰冷的注视着那个影子,而火爆得Yzak已经做出了防御的姿势,目光像是在寻求着其他人的进攻的信号。但是Athrun的手势制止了他,白色的狼慢慢的走过去,冷冷的问道:“那么。为什么。”

那个影子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从阴影中走出来,他的模样也就渐渐显露在月光之下。虽然,这个少年长着一头金色的长发,但是狼却觉得,在他的眉宇之间,却存在着让人感到不安的成分,而且从他那种并不在意的表情上,Athrun意外的感到了莫名的恐惧:如果他是狼……我该怎么处理……然而,那个少年不寻常的地方,是他的手里居然捧着一只红眼睛的杂毛兔子。而那只兔子的三瓣嘴还在有节奏的一张一合,简直像在打摩尔斯电报码。兔子的眼睛充满敌意和怯意的看着Athrun和他的同伴们,似乎在嘟哝着:“可恶,为什么,这里都是狼。”

Athrun明白了,那个少年,也只是人类而已。那么,为什么他要阻拦他们前往乐园的道路。

“总之,你们也到不了乐园。”回答的干干脆脆,“因为到了那里也早已经失落。”这简直是荒谬至极,Yzak原来想就这样跳上去让他永远的闭嘴,但是终究还是放弃,只是冷笑:“那么你是谁?预言家么?”

“我么?”少年乜斜了Yzak一眼,“从乐园归来的人,我叫Ray……”

从乐园……归来的人……

三匹狼和一个人,都不可致信的投以目光,Ray随后嘲笑一般的转过了身子:“放弃吧,红月下的乐园早已经失落了,你们到了也只能找到一个幻影……”

狼们都不禁的愕然了,都瞪着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少年——那个自称从乐园归来的人。这是真的么?还是他在撒谎?是乐园失去了它的门户,还是红月在驱逐它所不欢迎的人呢?Athrun狐疑着。于是狼仰起了他的头,用依旧冰冷的目光睨视着这个名叫Ray的人类:“既然你是从乐园归来的人,那么,告诉我,你在红月之下,到底看见了什么。”

狼知道,这样的言语会激怒对方。但是他的本意并不是想让对方发怒,他只是寄望着从他的言语和动作里窥见他所说的真实性,看看他是否在撒谎。不过,Ray没有任何情绪化的迹象,只是表情出现了微弱的变化,而且也很快的恢复了正常。

“我所看见的,只有这些,你若要听,就听着罢!”Ray的语气非常平静,“那里只有沙土和干裂的土地,早已干涸的河床,食腐的鹰鹫在天上嚎叫,看不到任何的生命。”然而,他的眼神却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梦,“植物早已经枯死成了黄色,树木只存留着干涩的死去的树干,听见的只有寂静——无边的寂静。”他手中的那只红眼杂毛兔子也瑟缩着,让狼们顿时大惑不解。

Athrun耐心的听着,他回忆着,自从他离开了银原,走过了如此之长的距离。沙漠、荒野、白山……他所见和所经历的已经太多,只是它一直相信着离开银原时那草原上的金色之岛——被月之花所簇拥的乐园残像。

狼随即的摇了摇头:“那里不可能是乐园”Ray随即轻蔑的笑了:“你这浅薄的人啊,如果你不相信我所说的,那么就用你自己的眼睛去证明吧。”

随后他离开了,影子很快的和城市的街道融合为一体,寻不见半点痕迹。他所说的是真的么。Athrun如此寻思着,而老狼们旁观的嬉笑打断了Athrun的思路:“算了吧,你终究会失去目标,最后也只能回到这里度过残剩的时间”

良久的沉默,Athrun忽然大声的狂笑起来,众人都困惑的看着他。

“原来如此……”Athrun停下自己的笑声,他的幽绿眼睛里是挑衅一般轻蔑的光芒:“你们原来都不是狼,只是一群丧家之犬罢了!!”

老狼们的眼神似乎因为被说到了痛处,陡然的凶狠起来。他们低低的嘶吼着,随后都一跃而起,向Athrun冲了过来。其他人都惊呆了——那毕竟是一群狼,Athrun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胜算,况且他的伤痕根本没有完全的愈合。

可是骄傲的白狼还是迎了上去,立刻,无数个残影交织在一起,莫辨彼此。狼们斗成了一片,而前往乐园的同行们已经因为惊愕而失去了行动的能力,只是看着他一个人在狼群见奋战,却都忘记了施与援手——或者阻止这可怕的行为。

第一个反应过来确实Cagalli,少女不顾一切的冲向了已经疯狂的狼群(在她看来当然只是人类),——狼群攻击的中心,Athrun依旧倔强了站着,即是他早已满身的伤痕。——而老狼们把她也当成了目标,少女于是一面吃力的阻挡着来自各个方向的攻击,一面前进。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够到了Athrun的身体。

“都给我住手!”第三方的声音突然出现,停止了这场不公平的战斗。那个声音带着长者的声调和不可侵犯的威严,出现在所有人的头顶。老狼们悻悻地停了手,看着那两个人。

白色的狼松了一口气,一头栽了下去。他的伤口本来就没有愈合,这一下又添上了许多新伤,而让他把旧有的伤口扯得更大。但是狂气没有从他的眼睛里消失——他终究是一匹狂狼,即使被击倒他依旧是一匹狂狼。

而那个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他的头顶,Athrun抬头看着这位长者,却始终觉得自己的视线无法聚焦:“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我们的族群本不欢迎外来的人。”

“.…..我们……要前往……乐……园……”

他终于觉得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Phase 2.Renga(下)



意识在虚无中游弋了多久Athrun全然没有概念,他只是这么继续的昏睡着,然后终于够到了确实的意识,随后他才幽幽醒转。

此时差不多是早晨的五点,太阳已经出来了。他看见窗台上的一盆太阳草的叶子由卷曲的桶状慢慢的舒张开来,青绿色的叶片上有细小的绒毛,让人想起女孩子耳垂下的脸颊。而后他转了头,就看见一个金色的脑袋匍匐在自己的枕边——她在这里守了多久?狼的脑海里不由困惑的闪过这句问句。随后Athrun试了试他的手臂,能动。又抬了抬上身,还行。于是他就那么慢慢的欠身过去,她耳朵的旁边碰了碰。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让你担心了……

其实Cagalli也受了伤,但是没有白狼那么严重罢了。少女似乎因为睡得太熟没有感觉到狼轻轻的触碰,只是舒服的换了一个角度,松软的头发铺散开来,如同窗外的阳光。狼的用温柔眼神看着她,这似乎是他生平第一次这样看着一个人类,随后也小心的躺下。

你绝对不会再因为我而受伤了,我发誓。

他终于睡着了,而少女睡得更熟,阳光在云层间朦胧,天空终于飘下了今天的第一滴雨。

许久之后,房门被打开了,另外两匹狼探头探脑的进来了。而他们在看见以上的景象之后,Yzak的脸顿时红出了一圈,随后开始无端的YY;而Dearke就知趣的多,他拉着还在发呆的棕色同类的退了出去,然后轻手轻脚的把门带上。

“让他们去吧,笨蛋。你呆在那里做什么。”Dearka对于Yzak的不解风情报以冷笑,而Yzak也不是吃素的,狠狠的回敬道:“得了吧,好象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你对这个了解多少?”口水仗不久就立刻的升级,随即两个人再度掐成一团。就这么打打闹闹之中迎来了上午的时光。

接近中午的时候,雨停下了,Athrun也再度的醒来,枕边的Cagalli却已经不知去了哪里。门再度的打开了,走进来一个陌生的中年人,尽管Athrun知道他是狼,但是他的神色还是给人以狐狸的感觉。“你醒了?”中年人如此的问道。Athrun礼节性的点头,没有回应。他只是在寻找着那种耀眼的金色,仿佛缺失了很重要的东西。

“你在看什么?”虎头虎脑的声音,Cagalli推门进来就看见Athrun那种若有所失的表情和寻找的眼神,Athrun顿时吃鳖,支吾了半天才回答:“没事,我什么也没做。”

“你说,你们要去乐园……对么?”那个中年人没有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故自的发问。“那么,你找到乐园的门户了?”Athrun摇头:“还没有。”对方金色的眼睛里笑意忽然浓了:“知道么?我曾经带着我的族群一起前往乐园,那是5年前的事情了。但是这次迁徙是失败的,虽然我们找到了道路,但是打不开门扉。而且……”他顿了顿,“而且我几乎把我的族群引向覆灭。”说到这里他突然自嘲的苦笑起来:“虽然我还是族群的Leader,但是已经没有人承认我的地位了。”

Athrun不作声的听着,最后冷静的发问:“那么,告诉我,你们已经放弃乐园,而甘愿在这里停滞么。”狼群的首领摇了摇头,否定了白狼的设问:“不管是人还是狼,我们都在向往乐园,我想也许在梦中或者死后,我们能看见那怕一星一点的乐园的光芒,那也是非常幸运的了。”

Athrun忽然觉得内心里某些原本冻结的东西正在龟裂,狼群的首领转身准备离开,Athrun忽然的叫住了他:“告诉我你的名字,好让我记住。我如果有幸到达那里,也许我可以记得你。”那双原本抬起的脚轻轻的放下了,然后首领默默地转过身来:“何必记住我呢?”Athrun如此回答:“因为我一定会到达那里,如同预言最后所说的那样。”

“Dullindal……”金色的眼睛里忽然的闪过一丝光芒。Athrun点头回答:“那么,再会吧,Dullindal,也请你记住我。我叫Athrun。”

名字是Dullindal的狼愣了一下,终于如此的回应道:“好吧,再会,再会,记住我。”

So long! So long! Good-bye. ……

Phase 3.Sleep Wolves



狼再度的沉入了睡眠的水面之下,让我们暂且从这个越来越沉冗的故事中收回目光吧。狼们前往乐园的旅程已经越来越悠长,还有什么阻挡在他们面前的事情呢?下一个目的地又是哪里,是不是还会有战斗呢?我们这些旁观者和狼们一样的期待着答案,也期待着结局的来临。

“不管在哪里,终究需要一个归属,狼的归属就是乐园。”这个论调在很久之前就曾经出现在狼们的脑海里。虽然,作为旁观的我们会去质疑这个极端的论调,但是对于狼而言,这就是真理。不可辩驳,不容置疑。

Athrun并没有在这个属于狼的城市滞留太久——虽然周围都是同类,但是他却找不到一点点地归属感,因为他并不属于这里——或者只是现在不属于这里。在他们离开城市的一刹那,Athrun忽然有一种感觉,他觉得那个城市正在他的背后逐渐的分崩离析成为碎片,在半空飞舞。随后在他下一个转身的时候重新的组成一个新的城市。

当然,这仅仅只是狼的错觉,他知道城市的成分是坚固的石块和厚重的蔽障。但是月之花的道路穿越了这几乎完全封闭的城市,将自己的终点交付于乐园。狼们也在城市之外,再度的踏上了旅程。他们不知道能不能有机会到达乐园,或者在路途之间,已经化作尘埃。三匹狼簇拥着一个人影,在白色的道路上飞驰,连空气也被搅动起来。没有尽头一般。

就这样,一直的奔跑着,忘却时间,从一个日出日落,到另一个日出日落,周而复始。

忽然,Athrun停下了他的脚步,“怎么了?”Cagalli回头不解的看着他。

白色的狼对着天空长长的发出一声呼号。他现在存在着一种异常不祥的感觉,只是因为那感觉还不是最强烈,他暂时没有放在心上。猛然一抬头,今天的天色虽然很好,然而却见不到月亮——朔月么……

“今天,似乎会发生些什么……”随着不安感的逐渐增强,Athrun不由自主地自言自语。Yzak很不以为然的嗤以之鼻:“说什么呢,你这家伙,你以为你也是预言家么?”Athrun苦笑:现在的情况很好,他们的眼前只能看见道路的延伸,白色的道路微微的泛着光芒,在夜气里似乎在摇晃。

忽然,黑色的狼也停下了脚步:“不对,我也感觉不对劲。”这回Yzak也困惑起来:“怎么了?”Athrun没有看自己的两个同类,只是转向了他们来的地方。他们脚下的道路。

很快狼们就发现了异状……

是的,他们脚下的道路突然开始渐渐的枯萎,某一种不可名状的恐惧却反而让他们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身后,黑夜的影子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或者说,是一群人影。而此时,更加让他们困惑的事情是——对方似乎并无意进攻,为首的人只是似乎饶有兴趣一般的看着这三匹狼一个人的奇异组合。过了很久才终于的开口说话:“钥匙啊,太有趣了。”随后,他歪着脑袋似乎在思考一般,看着脚下渐渐枯萎的月之花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开口:“那么看来你们已经得到一把钥匙了?那么另一把钥匙让给我——因为只有我才有资格到达乐园。”Yzak的反映似乎比Athrun更加的激烈:“你说什么!”对方意义不明的言语似乎让Athrun感觉到了很不寻常的微粒正在空气里扩散,对方的气定神闲也让白狼更加感觉来者不善:“那么,你为什么说你才有资格到达乐园。”白色的狼挑衅一般的嘲讽道,“你认为你也是被乐园选中的人么?”

不想,对方却忽然的狂笑起来:“你还真是还蠢啊,你真的不知道,你们已经站在乐园的Gate前面么?”Gate?可是,这里并没有门扉,为什么叫做Gate。对方没有察觉狼们的困惑,仿佛陶醉一般的看着他们面前渐渐从白色枯萎成黑色的月之花——如同被天影渐渐遮盖,从满月到朔月的月亮。

“我们是时间告别了。”一句话的意味绷紧了Athrun的神经,然而不可思议的事情忽然发生了,他忽然感觉他的身体不再有力,甚至连活动的能力也已经失去。“为……什么……”Athrun感觉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半固体化了,即使只是一个细小的动作也仿佛是在岩石重压之下。对方审视一般的走到他的面前,没有月光,那个不怀好意的影子在黑暗的笼罩下做着诡异的冷笑:“狼的能力来源于月光,不过很可惜啊,今天是朔月啊。我一直跟着你们,就是在等待这个机会啊。”

那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或是水下传来,只是Athrun已经听不见他后面的话了,他只是违背自己意愿的渐渐睡去。

Cagalli……他的意识,便定格在了这里。

三匹狼在乐园的入口,渐次的倒下了,似乎是因为经过了太久的奔跑,终于精疲力竭了。就在白狼的身下,一朵月之花在同类的残花之间——依旧倔强的盛开着……  

Stage 4.オオカミ

Phase 1.Run! Wolf warrior!



Athrun醒来,身体的各处似乎都在疼痛,费尽全身的气力,他才终于得以重新站起来。四境空空如也,只有他的两个同伴还躺在地上,长时间遇见的太阳终于出现在地平线之上,耀眼的光线刺进了白狼的眼底,让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我到底睡了多久……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忽然一个名字闪过他的脑海,他惶恐的扫视着四周,但是却什么都没有。过了很久,Athrun才意识到一件事情……Cagalli被带走了……难道他们所说的钥匙……

我们再次看到了故事的转折,也可以看到白狼内心现在的纠结。甚至可以用这个来解释整个故事的开始——这似乎并不是一个巧合的相遇,更加可能是命运的安排。追寻着钥匙的狼和钥匙相遇,随后同路走上了前往那个世界的旅程——路程已经到达终点,他们的面前却是一个影子和自己的犹豫——或者说是一个不太能接受的事实,虽然他不承认,但是却也无法规避:狼已经对钥匙产生了一种他自己也说不明白的感情。

现在,狼们的旅程到达了乐园的入口:Gate,我们的故事也注定要在这里画上句号。让我们在回头看看他们所走过的那八千里路云和月,也不过如此而已。棕色和黑色的狼醒来了,他们困惑的看着白色的同类。Athrun没有转身,只是用很沉静的声音道:“我们都被愚弄了,原来他们的目的并不是我们——是Cagalli。”

“现在你想怎么样?”Dearka慢慢的爬起来,注视着白狼的背影。Athrun只是苦笑的摇头,没有回答。“你个笨蛋!”Yzak忽然袭击一般的跳起来,用义愤填膺的语气控诉一般的吼叫到:“亏我把你当作我的对手!把你作为我们这个组群的Leader!连一个决定都做不了么!!你就说去抢回来不就好了!到底在犹豫什么!!”

Dearka用身体作为盾牌好不容易的压制住了棕狼几乎歇斯底里的发作,Athrun只是站在那里,眼睛一直看着虚无,似乎可以看见在空气之中存在的微小分子一般。他只是突然觉得很为难,Cagalli是钥匙,打开乐园之门的关键,而他是希望前往乐园的狼。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已经是敌人了,可是……

Athrun看着自己的左手,似乎想看出一些什么东西,可是却是一片空白。

他握紧了手,手边的空气顿时被捏的粉碎。

一声响彻天际的长嚎,白狼忽然转过身来:“Yzak! Dearka! 我们走吧!”随后他踩着脚下那些黑色的枯萎的花瓣,循着空气里若有若无的气味,向他们曾经来的方向奔跑着。棕色和黑色的狼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微微一笑,也迈开步子紧紧地跟在了Athrun的身后。

我们不能在等待了,即使我们的未来不甚乐观。

Run, wolf warriors, to the ends eternal
奔跑吧,狼之勇士,去往永恒的尽头
Through the wreckage of the death of the day
越过时间的尸骸
Scent of silence under starlight spinning
寂静的芬芳隐没于流转的星光之下
A captured beast within a human skin
人面之下,隐藏着野兽的本性
Run, run, run, run on, run on through the rain
奔跑吧,穿越雨雾。

奇迹再次出现了,道路再次开始延伸,流泻向下,似乎是在指引着狼们——有似乎,是狼们的脚步,创造了道路……

Phase 2.Tell me what the rain knows



此时的天空,突然毫无预警的下起了豪雨,狼们困惑的停下脚步,不明白这雨代表着什么。Athrun预感着,这一去他们恐怕都很难生还,于是他回头看着两个原本无关的同伴。两匹狼相视,他们已经从Athrun的眼神里明白了他想说的话,但是他们的回答却只是坚决的点头:“去吧!我们与你同在!”

豪雨冲刷着狼们的足迹,最终将他们掩盖在虚无中。穿越雨雾所形成的无形屏障,向后回溯了遥远的距离,终于,豪雨停止了,月光清冷的俯瞰着大地。当视线再度清晰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居然是他旅程开始的起点:白色的——仿佛没有边界的雪原。而在他们面前,那个影子正站在那里,阴影中的眼神仿佛在嘲笑。三匹狼都弓起了身子,做出了防卫的姿势。

“原来你是使狼……”那个影子看着白狼,语气似乎是在笑:“难怪我没有办法完全的开启乐园……”白狼重重的向前跨了一步:“你到底把Cagalli怎么了!!”那个影子此时仰头大笑起来,他的面目被月光照的相当的清楚:那个人类穿着黑色的斗篷,但是还能看见在斗篷下隐藏的华丽服饰和佩剑。有一头金色的长发,但是没有办法知道他的长相——因为他的脸上带着一张诡异的面具,盖住了他大半张脸,而在眼睛的位置,狼们惊讶的发现,他的一只眼睛闪烁着金色的色彩——那是一只狼的眼睛。

“放心吧……在我得到使狼之前我不会把她怎么样的……”他看着白狼,眼神如同一只看着猎物的猛兽:“实现你们带我到达乐园的价值之前,我是不会让你们死的。”

这句话让三匹狼愤怒了,Athrun低吼着张开利齿:“你以为我会让你得逞么!!”,而Yzak已经行动了,Dearka也紧跟在后,一左一右的向那个人类扑去。

然而情况却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或者说,这个人类本身就并不是他们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很简单就避开了棕、黑两匹狼致命的利齿:“什么?!”随后反而用手里的剑向他们进攻,身子还在半空的Yzak和Dearka根本无法躲闪,直接被结结实实的砍中,随后重重的摔在地上。“くそ!”Yzak狠狠地吼叫着然后试图站起来,然而居然做不到,反而是Dearka比较冷静:“Athrun!上啊!我们只是皮肉伤,不会有事的!!”

但是白色的狼并没有动,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戴着面具的男子似乎对于非常白狼的反应非常满意,一步一步的走过来,Athrun顿时感到了一种并不切实但是非常沉重的压迫感,随后大脑就是一阵眩晕,没有任何反抗的倒下了。

くそ……他到底对我做了什么……Athrun在失去意识之前,只能这样无力的自问。

面具男子拖起了白色狼的身体,然后,把脸狞笑着转向了还躺在地面上无法动弹的两匹狼:“你们的价值已经消失了,再见吧……”

狼们明白他的意思,但是已经无法做出反应。在他们的眼底里出现了金属的反光,随后是被浸染成一片红色的视线。

红棕色的天空此时突然无预警的下起了小雨。

Tell me what the rain knows
告诉我细雨知道些什么
O are these the Tears of Ages
他们是时间的眼泪么
That wash away the Wolf's Way
洗去的仅仅只是狼们的足迹
And leave not a trace of the day?
而并非时间的刻痕么?

Tell me what the rain knows
告诉我细雨知道些什么
O is this the flood of fortune
他们是命运的洪流么
That pours itself upon me?
从天而降的浇灌我的身躯
O see how I drown in this sea
看着我坠入命运之海

Hark; hear the howl that eats the moon alive
听!听那对月的嗥叫
Your fur is on fire
你的身体和皮毛在烈火中
The smoke turns the whole sky raven black
清烟引来黑鸦在天空盘旋
And the world upon your back will crack
而你所背负的世界也将土崩瓦解

两匹狼的尸体仍然大张着眼睛,尚未散大的瞳孔,目送着白狼和那名男子远去……

Phase 3.The Garden of Everything



我们可以感觉到,故事已经到达了预定的终点,钥匙和使狼都已经齐全,乐园即将开启。这将是一个可以包容万物的花园,还是如同那个少年所言,只是一个美丽的幻影么?得到了也只能是一个恶梦?

我们只知道,狼和人都在渴望那里。当白色的狼恢复知觉的时候,他的四肢已经被绳索结实的捆绑了,Athrun不由得对自己苦笑——他并不知道他的两个同伴已经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永远的沉睡了——随后开始四下的打量自己的处境:他卧倒在雪地里,在他的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深坑,黑色的泥土和白色的雪原映衬出绝大的反差。Athrun不想去想象这个坑是用来做什么的——可能是掩埋他尸体的坟墓,也可能是其他的用途。但是在这之前,他忽然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既然他已经在这里,那么钥匙——那么身为钥匙的Cagalli又在哪里?

仿佛为了回应他的疑问,带着面具的男子出现在他的面前,白狼奋力的抬起头才终于能看清楚他的脸,Cagalli的身体顺从的躺在那名男子的手臂上,没有任何的反映——但是也没有血液的腥味,Athrun暂时的放了心:看来她暂时还没有事情。

面具的遮盖下狼无法窥见他的表情,但是他的语气却带着狂热如同异教徒一般不正常的律动:“是实现你价值的时候了,乐园注定会为我而开启。”白色的狼嘲笑道:“你以为你能做到么?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面具男子显然呆愣了一下,随后他忽然狂笑起来,然后用一种奇异如同吟唱的方式如此说道:“使狼啊!什么都不明白的是你啊,这个世界已经走到尽头了,是乐园降临的时间了,乐园本来存在两把钥匙,一把叫做道路一把叫做门,而后还有就是引导钥匙的使狼。只有两把钥匙和使狼同时奉上自己的血液和生命乐园才可以开启。而我的手下差一点就可以得到‘道路’,没有想到居然让你们搅了局……不过也罢,都一样。”

然而,男子的话却让白狼感到愤怒——这番话让他明白了所有之前发生的一切以及缘由。Athrun于是奋力的挣扎起来,然而没有用。而视线中,男子将少女放在了地上,正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短暂的恐惧之后,Athrun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了乐园的预言。并且不断的清晰,直到占据他的整个脑海。

“原来,你根本就没有明白那段预言的意义……”Athrun低低的说道,男子仿佛没有听见,只是把刀刃架到了狼的脖子上:“我们应该说再见了,使狼……”

然而,狼并非只会束手待毙的动物,Athrun也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在男子举起剑向他砍过来的时候,他咬着牙一个鲤鱼打挺,刀刃正好劈断了他手腕上的绳索。但是他的双脚还没有自由,只能在雪地上不停的打滚躲避着致命的刀锋。

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血流了出来,一点一滴的撒在白色的雪地上。忽然Athrun觉得背后被什么顶住了,才发现他的身后是一棵大树,他已经无路可退。

雪地上忽然响起了熟悉的狼嚎。

Cagalli被这熟悉的嚎叫声惊醒了,虽然身体还不能动,但是在她的视线里,一棵树下,白色的狂狼用自己的利齿咬住了砍向他的剑锋,而他的身影和那个少年瞬间的重叠在了一起。上天收回了他人类的外皮,还给了狼真正的身体和力量。

“现在还不是说再见的时候!!”仿佛作为回应一般,狼松开了自己的利齿,用自己的低吼如此回答。

月亮被红色的云隐去了,Athrun的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个金色的小岛,那个曾经在他面前却是存在的乐园。

We've found a kind of paradise, below a sky so new.
在未知的天空下,我们觅得一种乐园。
We've weaved a web of mystery,
编织了迷网却迷失其间,
So wide, we need the light of day.
这网如此宽广,我们需要白昼的光线。
We've worn the cloak of secret lives,
神秘外衣,日夜身穿,
We feel the truth magic that we send...
感觉到彼此散发着,真实的梦幻……
Searching for something new
寻觅,企盼新的发现——
Isle of Gold in flowers bloom
金色小岛于繁花簇拥之间……

于是在乐园的入口,人和狼混战成了一片……

Stage 5.オワリ

The last Phase. Wolf’s Rain



人和猛兽的战斗到底谁会胜利?一个对乐园有着执念的人和始终相信乐园存在的狼,而钥匙就在他们的身后,而他们战斗者,仿佛为了争夺唯一进入乐园的资格。

Cagalli此时明白了,那个始终带着狼一样表情的少年真的是那匹白狼,只是人类的肉眼被这个事实以外的表面掩盖,让她看不见真相。身体还不能动,最后少女只能集中所有的力气,呼叫着狼的名字:“Athrun!!”

然而狼听不见,他现在所有的力量和精神都集中在了面前这个男子身上,其实乐园对他而言已经不再重要——他只是要阻止这个人和他的疯狂。双方都仿佛将所有的精神集中在了生命的博弈上,锋利的刀刃和爪牙相互交错,甚至咬啮在一起毫不放松。于是渐次在双方的身上留下伤口——很快他们都已经伤痕累累,但是没有任何人取得上风。

但是Cagalli的呼喊却让男子的目光忽然转向了少女,这个叫声仿佛是提示一般,他忽然撇下了白狼,摇摇晃晃的向少女的方向跑了过来。狼知道他想干什么,于是奋力的跃起想阻止他的前进。但是他慢了一拍,急剧消耗的体力和流血使他不再有力,挥出的爪子挥了一个空,他的身体重重的摔在地面上。等他再抬起身子的时候,那个面具男子已经把刀刃举向了Cagalli。

无法阻止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剑尖刺穿了少女的心脏,鲜血随着刀刃的拔出而四处喷溅。红色的血液也跑进了白狼的眼睛里,他的视线被染红了一半。

Athrun莫名的颤抖起来,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然而随后他的反应就更加的激烈,他冲向了带着面具的男子,用爪子将他的脸上的面具打下,而后借助着这股力量越过男子的头顶,咬住了他的后项。而这个动作已经耗尽了他所有残存的力量,人和狼一同倒下了。

时间仿佛为止停滞良久,雪地里默然无声。一片死寂。

狼忽然恢复了意识,随后他挣扎着爬了起来,慢慢的向少女的方向走去。一次一次的跌倒,但是他还是固执的爬起来,他想最后的靠到少女的身边,哪怕只是生命最后的瞬间。

然而,上天并不想让他如愿,不断的跌倒在消耗着他所剩不多的体力和生命力。鲜血从他的伤口上不断的滴落下来,短短的一段距离已经被染的斑斑驳驳。可是最后的那段距离却依旧那样的遥不可及。

So when…when it end?
那么,何处是尽头?
So when…when will we meet, my friend?
那么,朋友我们何时才能相见?

Athrun又一次摔倒在雪地里,此时的他已经油尽灯枯,他知道自己已经支持不了多久了,却倔强的爬起来,一步一步向雪地上的那抹金色走去。

狼又摇晃了一下,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最终他发出一声长长的呼号,一头栽倒在雪地里,只是这此,他再也没有爬起来。

……许久之后,天空的红云集聚起来,终于降下了六花,一朵白艳胜雪的月之花在枯槁的树木根部盛开着,白色的雪纷纷扬扬的飘洒下来,慢慢的落在狼已经变冷的身躯上,直到他白色的身躯和这雪原融为一体。

……

雨后的城市,四处弥漫着湿气。一个少年从城市的某个角落走过,却留下一串如同狼一般的脚印。此时一个金发的少女与他擦肩而过,绿色的瞳孔和琥珀色的眼眸交错的刹那绽放出似曾相似的痕迹。

我们……又见面了么?

城市中,在某个无法见到阳光的街角,一朵月之花正在静静的盛开着……

—The End—


作者: Salehis_Thor    时间: 2012-1-31 22:58     标题: 后记.我的狼雨、我们的Seed

最初写Strangers的初衷其实很简单,整个狼雨的OST感动我的只有四首歌:Strangers、Stray、Heaven's not enough、Tell me what the rain knows,而后想起小A同学有个绰号叫阿斯狼,于是乎就脑残的写了……本来只打算写5000个字完结,谁知道写着写着已经到了25000个字,实数无奈。

我记忆中狼雨的颜色是灰色的,看不见未来但是又并不缺乏希望,鉴于白色和黑色之间,只能看见一点点地光芒。而我记忆中的SEED是在难以形容,相对于UC的黑色沉重相比SEED委实轻松了很多。于是我把他们Cross Over了,得到的结果也能算差强人意。(苦笑,这是黄婆卖瓜自卖自夸么?)

我很难知道我的读者们是不是都看过Wolf's Rain,但是我可以肯定你们应该都看过SEED,于是后记标题由此而来。狼雨属于我的记忆,而SEED,则存在于我们所有人的记忆中。尔后我颠覆狼雨,也颠覆了SEED。

最后,用这段话作为整个Strangers的结语吧。

他终于死去,然后重生。一切关于乐园的纷扰不过是一场梦——一场真实的梦。狼此时醒来了,他呼号着冲入了风雪之中,直到我们再也望不见它——如此的遥远……


笔者:Salehi's Thor
UC-794 AD2007.11.23 于 上海


作者: renaissance0721    时间: 2014-6-11 17:01

太喜欢狼雨的配乐了,特别是strangers,请斑竹原谅我顶这个旧帖,但为了洋子不得不赞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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