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帖由
Noin 于 2010-3-23 18:11 发表
真的是很CULT,我完全没有看出个理所当然来。
饶了我吧,昆汀. 我连最爱的猴子桑演的, 也分了几次才看得下去。而且昆汀还是场里场外打酱油的。
哪天看他整瓶醬油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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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Before Night Falls
「沒有人想當惡棍,」在殖民衛星的一座軍用建築裡,軍裝筆挺的聯合軍官坐在書桌前,對著一名高大士兵娓娓道來:「沒有人生下來就是壞人,我們都在做自己認為合情合理的事情。然而,這些判斷都是我們的大腦告訴我們的,我們不可能一輩子正確,我們只是選擇對自己最好的條件活下去。」
「所以,特洛瓦.布歇爾──我不管你的祖先是否真的是個屠夫,但你不應該有任何的負罪感。你的從軍志願書寫著你是為了保護家鄉才上戰場,你的確這麼做了,但是你不可能永遠保護它。」長官緩慢而有力地對部下說:「你是前線士兵,你不知何時會面臨生命的盡頭,這就是現實、令人作嘔的現實,但這就是我們必須面對她的原因。你有想過你何時會死去嗎?」
「報告長官,從來沒有。」士兵鏗鏘有力地回答。
「很好,戰場不歡迎老兵。你想要保護你的家鄉,就應該及早努力做些什麼,是不是?」
「是的。」
「這個命令也許會讓你感到有些為難,你會覺得你不是為了做這些見不得人的事情而加入軍隊的。那是你的價值判斷在作怪,去他媽的價值判斷,那些東西毫無用處,只會傷害你自己,卻不可能傷害敵人一絲一毫。」軍官逐字加強了語氣:「今天晚上以後,你就和軍隊、甚至和你的故鄉再也沒有瓜葛了。你得忍耐,事過境遷後,你會發現你只是選擇了盡早結束戰爭的方式。」
「是的。」
「『我今天晚上炸燬了恐怖分子的老巢』,重複一遍。」
「我今天晚上炸燬了恐怖分子的老巢。」
「很好。」
***
「喲,奧菲特還有迪歐,你們去得可真久。」在清道夫集團所屬的艦艇上,一位技師看見他們,熱切地打招呼:「怎麼搞的?兩個人都穿得這麼帥,活像從夏威夷度假回來一樣!」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啦。」迪歐扯扯身上那件寬大短袖襯衫的衣角,無比鬱悶地回答。
清道夫們受雇於殖民地管理局和運輸業者,把阻礙航線的垃圾清除掉。近兩百年來各種太空活動,已將宇宙變成了一個巨大的垃圾場,裡面充斥著無數的工業廢棄物、火箭與衛星的碎片,還有各種武器的殘骸。
這些碎片被重力牽扯著飛馳。一根僅數公厘大小的金屬破片,其撞擊威力等於一顆在高速公路上飛行的保齡球,對宇航作業及衛星的安全造成極大威脅。
宇宙清道夫為了追蹤它們,必須長期在這種危險的空域裡工作。
這也是他們進行反政府活動的掩護。
「那是什麼?」奧菲特突然伸出手,指著一塊吊掛在半空準備送進運輸容器的機械問:「哇,一整塊的太陽能電池!」
「你別想打它主意,是我撿到的。」技師插嘴。
「呃,你不能叫我別打它主意、我就不打它主意吧,這會讓我覺得很沒有面子……」奧菲特仍然是眼巴巴地向上望著。
迪歐突然哈哈笑了起來:「如果你想要這塊電池,我一定會幫你。大家都知道你想存錢買船想瘋了。」
「你儘管嘲笑好了。」奧菲特雙手一攤:「當一個優秀的宇航員,成為宇宙人類拓荒時代的先鋒--如果哪天真能站在領獎台上拿到亮晶晶的勳章,我一定會激動得痛哭流涕……可是到目前為止,我只是做著打雜的工作,如果被我老爸老媽知道,他們一定會斥責我忘記了自己的夢想。但無論你怎麼嘲笑,我發誓我都有一點一滴往那個夢想前進,真的。」
「我不是嘲笑你。我只是在想,讓你及早達成夢想也是美事一樁呀。」
奧菲特這下又不願意了:「不要,乍聽起來也許對我有利,但最後倒楣的一定是我。也許你是個很好的鎖匠,但是你根本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也就算不上偷。我寧願自己試,以免偷完之後留下一堆爛攤子。」
「你太不了解我了,我對這艘船比你熟悉太多。以前我很謹慎,一個星期才偷一兩次,現在我每天都試著偷些什麼,」迪歐聳了聳肩說:「我偷得很放心。偷竊本來就應該這樣,想偷的時候就偷、偷了就是你的,不必賦予價值或意義。我還想叫同伴一起偷,好讓大家都知道,我偷的時候是這個樣子,你們偷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我看這裡最缺錢的就是你,」奧菲特不客氣地反擊:「我不相信你不羨慕出生在有錢人家的孩子,他們一投胎就得到了這輩子的fuck-you money,於是小小年紀就有本事對全世界任何人說fuck-you──幾乎是一彈手指整顆衛星就蒸發不見的程度。世界就是不公平,所以兩手空空如你我也只能透過偷竊和搞破壞來宣洩一下不滿。」
「再圍著我討論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把你們當作垃圾丟進大氣層裡。」技師恐嚇他們。
這時菌傘教授從通道另一邊過來了,他們停止毫無營養的對話。
「太陽表面爆發,放射線風暴每秒速2000公里,這幾天我們不會再出航。」教授對著奧菲特和迪歐下令:「有消息管道告訴我,有組織計劃在這顆衛星上發動襲擊,你們各自注意本地軍隊和反抗軍的動向,有情況隨時回報。」
「是的。」奧菲特說。
「又來了,又是『消息管道』?真不知道是瓦斯管還是下水道。」迪歐抱怨。
「我知道你不喜歡秘密,」教授點點頭:「我也不喜歡。但是迪歐,我不得不承認你的無知,挺身而戰的時候不容許抱怨──沉默寡言、任勞任怨、使命必達,那才是宇宙的男子漢。」
「──同時也是一隻重力軟腳蝦。」迪歐接著教授的話尾,譏諷地回應。
「我記得有教過你在重力狀態下的戰鬥方法,」教授摸摸他那突兀的鹰勾鼻:「若你記不得,我只好承認自己的無能,並且把你扔給我的另一個朋友重新訓練。聽說他擅長調教,雖然副作用是會讓你變得脾氣古怪而且普通人打不死。」
「唔,我可以帶死神一起去嗎?」
「別妄想。」
「……對不起,我會好好執行任務的。」迪歐誠懇道歉。
***
當天晚上,奧菲特按計畫來到宴會場地,將邀請卡給門侍看了一下,獲得有禮的問候與入會許可。
這的確是一項簡單的觀察工作。
他站在大廳中間,抬頭看見上方的樓層,許多穿著時髦的年輕男女圍著天井扶手談天說笑,與音樂混合成一種嗡嗡的巨大迴音。他們大多都是政府或學校要員的親友。從寬闊的台階拾級而上,奧菲特努力回憶著在檔案上看過的一張張面孔,嘗試辨認眼前的人們。
「在找人嗎?」一個女人的聲音傳進奧菲特的耳朵,他回過頭去,是一位穿著藍色絲絨合身禮服的女性,獨自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舉著飲料杯向他致意。她應該相當年輕,垂肩的棕色長髮和化妝卻顯得穩重,超越實際年齡。
他不認為自己曾經看過這張臉。
「是的,我在找一位穿著藍色絲絨禮服的優雅女士,您可見過她?」奧菲特眼睛一亮,腦子變得無比靈光。他甚至覺得自己邱比特上身,整個人裡外閃耀著光輝,彷彿談過幾百場戀愛,已然參破人生哲理,隨口一句話都可以說得比燒青花瓷還複雜。
「讓我想想,」這位女性很有興致地繼續問:「她叫什麼名字?也許我認識她。」
「呃,我是知道的,」奧菲特故做沉思:「不過,直接稱呼一位令人仰慕的女性,我會感到很不好意思,您能保證不取笑我嗎?」
「不行,你好像真的有什麼話要說,沒有承諾豈不是更有趣?」
「好吧,我通常稱呼她……楓糖藍莓薄餅。」
她展露笑顏如一朵盛開的藍色玫瑰。
「你不覺得厭倦嗎?」她問。
「厭倦什麼?」奧菲特睜大眼睛望著那張謎般微笑的臉。
「爲什麼我們一定要不停地說廢話來維持氣氛?」她愉快地問道。
奧菲特搖搖頭:「不知道,這是一個好問題。」
「我非常喜歡一個詞彙,『舒適的靜默』,」她說:「只有和一個真正特別的人在一起,你才可以閉上嘴、和他一起享受舒適的靜默,而不是尷尬的沈默,我不認爲我們到了那個程度。」
沒等他回應,美女又變得友善起來:「不過別擔心,我們才剛見面。現在陪我一起去拿些吃的東西吧。我叫蘿絲,怎麼稱呼你?」
「奧菲特。」
「華麗而高貴的名字,怎麼拼寫?」蘿絲和他往餐廳的方向走,她很苗條,但是個子不高。然而會場太過熱鬧,到處都是成雙成對的男女,他們必須側著身體穿越人群,才能來到自助餐桌的前面。
「Ophites,O-P-H-I-T-E-S,S不發音。」他取了個盤子遞給女士,接著又給自己拿了一個。
「奧菲特,」蘿絲跟著唸了一遍:「在拉丁文裡是『蛇』的意思,多奇怪。」
「見笑了。」
「不,很特別,這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字。」
「是的,我有時候脾氣不穩定、衝動,而且陰陽怪氣。」他很誠實地說明:「他們竟然提供現切的烤牛肉,真是太窩心了。嗨,請給我熟一點的部分。」
「那麼你和我有點相似。」蘿絲亦步亦趨地跟著他:「你是學生嗎?主修什麼?」
「航天機械工程,」奧菲特回頭看她:「你呢?」
「我是從地球來的,在軍官學校就讀。」她說。
「真的?」奧菲特領著蘿絲回到沙發區:「我很喜歡海,那真是進化之神的傑作……你為什麼來到這裡?是因為分發的關係嗎?」
「你相信了?」
奧菲特有點驚訝地看著她:「那是因為……你的話聽起來很可信。」
「只是一個玩笑,」蘿絲忍不住發笑:「原來你不僅風趣,人其實也很老實。」
「我發愣了,恐怕笑不出來。」奧菲特被她弄得有點無所適從,自覺身上的金色光芒正在慢慢消失:「可不可以告訴我真話?」
「你笑不出來?那正是我擔心的。」
「呃……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的確,這玩笑不好笑。但還是不行,現在的氣氛太尷尬了,我絕對不會告訴你實話。」蘿絲收斂神情,鄭重拒絕。
「我可以再問一個問題嗎?」奧菲特問。
「當然可以,只要你別繼續追問所謂的真話。」
「好的……但是,今天晚上的氣氛這麼好,你又是一位風趣而可愛的女士,我希望不會為了滿足我的好奇心而冒犯你。」
「呵,」蘿絲看起來非常開心,始終關注著奧菲特會說出什麼話:「這聽起來不太尋常,是另一個尷尬的話題嗎?」
「我不確定,但若我等一下有所冒犯,希望你可以原諒我。」
「不,我不做任何承諾。你還是直接問我好了,也許我會生氣,但因為我沒有承諾過,就不算太傷感情了。」
「那……我還是不要冒這個險好了。」奧菲特拎起叉子,開始埋首吃東西。
「嘿,告訴我,如果你不說的話,我就要動用自白劑,把一切弄個水落石出。」她半開玩笑地威脅。
「好吧,」奧菲特把盤子放在茶几上,把嘴裡的食物吞下肚:「假設你的話是真的,我不明白為什麼你這樣一位淑女會從軍。我不會說軍人是多麼崇高或……呃,風評不好的職業,但這份工作無疑很危險。」
「你也一樣,」蘿絲望著他:「在宇宙裡活動太危險了,隔離衣之外就是死亡的世界……你不覺得光是想像就有點恐怖嗎?」
「是啊,我知道人類直接進入太空會變成什麼樣子,首先器官往外膨脹、體液開始沸騰,他會經歷人生中最痛苦的幾秒鐘,」奧菲特從盤裡挑起一塊東西放進嘴裡:「之後,水分被宇宙輻射蒸發殆盡,身體被低溫凍住,就這樣……在黑暗裡永遠漂流下去……」
「......很生動的描述。」
他沒有在意蘿絲的冷靜評論,而是繼續問:「你聽說過『木星計畫』嗎?」
「我記得那是五年前,衛星上的幾個財團為了開發木星的氫氦資源,出資建造的超級太空船。」蘿絲把飲料杯從唇邊挪開。
「沒錯,人類想要移居火星,木星的能源絕對不可或缺。」奧菲特興致勃勃地接話:「這艘船是計畫的第一個環節。全長度3000公尺、高度1000公尺,簡直是一座宇宙堡壘──而且,只要計畫成功,未來會有更多這種高性能太空船出現,人類可以移居到整個太陽系。到時候,星際間的往返就像度假一樣。」
(但是,超級巨艦在一次引擎測試裡發生了事故,136個技師與工人當場被燒成灰燼,計畫中止,這艘船從此消失在人們的眼前。)
「你一定覺得很可惜。」她似乎感到非常同情:「這就是你想成為宇航員的原因?」
「是的,我想,我一直都想,但不是現在,」奧菲特搖搖頭:「就算不發生那件意外,那艘船也不應該起飛。她出生得太早,不符合這個混亂時代的需要。」
「──混亂。」蘿絲悠悠地重複了一次。
「是的。」
「你覺得……這混亂的時代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她問:「自從宇宙時代開始?還是一直存在?」
「這個嘛,在宇宙出生的人通常不會聯想到這麼多,」奧菲特掂著下巴:「雖然我們平常不說,但一般都認為──後殖民曆175年4月7日──這個日子是距離現在最近的關鍵點。」
「──殖民地指導者希洛.唯被暗殺的日子。」
「是啊,在那之後,大家都很慘。」奧菲特心有戚戚:「更慘的是,他死的時候我出生了,導致我每年生日都過得特別憂傷。」
「話說回來,」蘿絲意味深長地看著他:「發生意外,對那艘太空船反而是好事?」
「這個嘛,從某個角度來看,也許是的。但誰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事呢?」
「戰爭隨時會爆發。」蘿絲說:「衛星的情況是這樣,像煙火一樣,當一個地方平靜了,生產過量的武器就被賣到下一個衛星。軍火生意永不寂寞。到最後,槍枝比食物還容易到手。」
「呵呵,幾個人拿著槍就成了游擊隊,再多幾個人就是反抗軍,」奧菲特擺了擺雙手以示無奈:「真悲哀……嘿,你好像很清楚這些情況,軍校教你們這些嗎?」
「歷史在重演,」她依舊沒有正面回答,只是繼續說自己想說的話:「回想一下,西元紀年的1990年代,冷戰結束,各自獨立的東歐國家怎麼處理大量的庫存軍火?一樣的,什麼都沒有改變。」
「沒有人會管,也不敢管。那些所謂的人權組織只關心和大國使節交際應酬、騎馬跳舞,」奧菲特攤開雙手,感慨地發表意見:「我的夢想又毀了,我都想哭了。」
「嗯,顯然我們的談話變得傷感了,」蘿絲用餐巾擦了擦嘴唇周圍:「這樣吧,我去補妝,你坐在這裡,想想接下來的節目。」
「我會的。」奧菲特允諾。
蘿絲踩著高跟鞋,丰姿綽約地往盥洗室走去。
***
「嗨,你終於回來了,」奧菲特招呼蘿絲:「這些百匯真難吃,也許我們應該坐到少校那桌去,看他們是不是有好料。」
「那一桌?」蘿絲順著奧菲特的視線往會場另一角望去:「我看見兩個少校。」
「不,左邊那個等一下就會站起來,他們只給自己留了一桌。」
「你確定?」
「那當然,我剛才仔細地觀察過了。」奧菲特又往那個熱鬧的角落瞥了一眼:「看,他們點了常人兩倍以上的酒,一定是平常忍太久了,真能喝、真為他們的肝臟擔心。」
「管他們呢。現在,你想到要說些什麼了?」
「有的,」奧菲特故作深情地望向她:「你喜歡會作菜的男人嗎?」
「我猜,你就是那個會作菜的男人。」蘿絲嘆了一口氣:「如果你除了作菜和耍嘴皮子以外還有某些魅力點,我也許會的。」
「你喜歡具有獨特魅力的人嗎?」奧菲特問。
蘿絲沒有回答,只是又拿起桌上的長頸瓶子,給自己和奧菲特添酒。奧菲特突然覺得她真像自己的媽媽,可是她更加年輕漂亮。
「我並不習慣主動認識別人,」她拿著杯子,倚著沙發扶手,右手撐住額頭:「我也很少參加這樣的活動,身邊圍著這麼多人,這讓我有點緊張。雖然你很親切,又有禮貌,但我仍然覺得自己像只刺猬一樣。」
「我也一樣,」奧菲特點點頭:「我了解你的心情,不如我們去一個人少的地方繼續聊?」
整棟會館喧嘩連天,幾乎要把天花板掀起。大廳的舞池中央,主持人不得不提高音量說話,要求誰能出來獻舞。
蘿絲從沙發上回頭,往大廳中央望去。
「來吧,我們去跳舞,那裡人最少,我們可以毫無拘束。」
這突如其來的邀約把奧菲特嚇了一跳。
「我不行,沒辦法,如果您允许,我要留在这里……我不會跳舞。」他苦笑著拒絕,從某個角度來說,這是上天的考驗,他的精神確實鬆懈下來了。但是,他的工作是觀察,可不是為了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是真的,我不會跳什麼華爾茲,也不會跳爵士舞和波卡舞……我什麼也不會。」
「我認為,一位體貼地回應女士搭訕的紳士,也不會讓她在今晚留下遺憾,」她從座位上站起來俯視著他,那是充滿愛護的眼神,同時也是每個大男孩在成長過程中所需要的責備與嘲諷:「你今晚表現得不使他人感到爲難,但是我敢說,你並不總是順從別人的吩咐,對不對?」
「您說得沒錯。」奧菲特很誠實地回答:「您怎麼知道的?」
「這沒什麼,」蘿絲對著節目主持人招手:「我們缺少的東西總是最重要的。現在給我站起來,我會好好牽住你,不會讓你飛出場外的。」
「好吧,您贏了。」奧菲特突然強烈地不想一個人被扔下來,他不想要她走開,於是把手伸給蘿絲,任她拉起自己:「聽您吩咐。」
他們來到大廳中間,現場瞬間演奏起強烈且熱情的音樂。
***
「『偉大的賽普提姆將軍向天上開了一槍,一架MS就掉了下來……』」
「哈哈哈,」蘿絲無法抑制地大笑:「太好玩了,他的粉絲是我見過最不認真的……」
奧菲特覺得蘿絲玩得太過開心了,以致在回到飯店房間的路上,腳步仍有些不穩。她拎著高跟鞋哼著歌曲,連帶奧菲特也感染了快樂的氣息,所有苦悶濃烈的情感都得到了昇華。
他相信,在她頻顯尖銳的談吐底下,仍然有一顆熱誠而美好的心靈。
「謝謝你陪我回來。」他們站在蘿絲的房門前,她將垂散的頭髮撥到肩後,誠懇地邀他進屋:「讓我倒杯茶請你。」
「恭敬不如從命,」奧菲特說:「我可以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就在門邊,去吧。」蘿絲率先進屋,把鞋子放在一邊,天花板上柔和的照明燈慢慢亮起。奧菲特掩上浴室的淺色木門。蘿絲則是打開了電視,嘈雜的新聞播報傾洩而出。
他在洗手抬前把臉沖洗了一遍,對著鏡子端詳自己比平時更加容光煥發的臉龐,搖了搖頭,嘗試不去聽外面廚櫃開關、湯匙碰撞茶杯的聲響。
(不要失禮,也不要喝那杯茶,)他堅決地告訴自己:
(我雖然是個恐怖分子,但也沒有邪惡到會趁人之危。在這種情況下,我還是要以紳士的身分來消除一切的不理智。現在,走出去告訴她:『今晚真是令人愉快,再見。』對,今天晚上什麼事都不會發生。)
當他把手握在門把上,門外響起電話高亢短促的鈴聲,兩三聲後便嘎然中斷,似乎是蘿絲拿起了話筒。
奧菲特等到電話被掛上了,才伸手推開門。
接著,他聽見了茶杯跌落在毯子上,伴隨著什麼東西倒地的悶鈍聲音。待他衝出門外,只見蘿絲背靠著衣櫃,整個人軟塌塌地坐在地上,缺了口子的茶杯滾落在身邊。電視機不知道在報導什麼新聞,一群人們胡亂嚷著什麼,畫面上火光衝天。
「怎麼了?」奧菲特在她身邊蹲下,發現她還有氣息,於是急切地詢問。
蘿絲用手掩住臉,發出了不知是哭還是笑的斷續嗚咽。她全身突然就那麼顫抖了一下,隨即因為呼吸不順而開始咳嗽。
「你有沒有受傷?能說點什麼嗎?」奧菲特只能撫著她的背,希望能幫助她平靜下來。
「什麼?」蘿絲緊緊按著自己的胸口,好不容易說出話,但她仍是如此虛弱,臉色發白、全身冷汗,只能像鸚鵡般反芻奧菲特的問話。
「你怎麼了?」完全不能理解她的反應:「我不是有意過問……不過,剛才是不是有什麼壞消息?」
「沒有……」她搖搖頭:「我只是突然感覺很累。」
奧菲特關掉電視,讓蘿絲坐到床上靠著枕頭休息。整個房間一下子陷入安靜,他終於猶豫著問了:「這就是所謂尷尬的沈默?」
「也許吧。」她向著奧菲特的方向微微側過臉:「說起來,我現在的樣子很糟嗎?」
「看上去是的。」
「……你真老實。」蘿絲說:「我暈倒的原因跟電話無關,那是我朋友問我舞會結束了沒有。很抱歉讓你擔心,不管怎麼說,我們對不了解的事情都會心生不安。現在,你感到不安了嗎?」
「你說得對,我很不安,你差點嚇壞我了。」奧菲特詢問:「我是不是應該留下來陪你,直到你恢復精神為止?」
「你不想送我去醫院嗎?」蘿絲回以無力的微笑:「也許我有心血管疾病、腦瘤或公主病之類的,有待診斷。」
「如果你想去,我現在就帶你去,」奧菲特緩緩吸了口氣:「不過我覺得,與其勞師動眾,不如留在這裡休息才是正經呢。」
「為什麼?」
「因為你是軍校生,在舞會結束後昏倒是很不尋常的事。」他是這麼說了,同時也在心裡告訴自己必須學會自我保護:「我也是,如果學校知道我在舞會玩到進醫院,會很麻煩的。」
「其實我也這麼認為,」蘿絲點頭同意:「只要你不說,我也不說。」
「對不起。」他猶豫著道歉:「我不是合格的護花使者。」
「奧菲特,」蘿絲望著他:「你想聽實話嗎?」
「當然。」
「如果你還想聽,我就說。」
「請、請,我很想知道。」
「我的確是軍校的學生。」她說。
「嗯哼,謝謝,」奧菲特應了一聲:「總之我希望你知道,你平安無事就好。」
「收到。」
「下次我們見面的時候,讓我給你弄一桌端得上檯面的餐點,」奧菲特將雙手覆蓋在蘿絲的手上:「此話不假。」
她露出微笑,回復神采的眼睛似乎能看透他拙劣的演技,奧菲特這樣覺得,但是她什麼都沒有說。真實與想像之間的界線似乎過於分明,一旦碰撞就像產生劇烈的衝擊。
但是在巨大的超乎想像的現實空間裡,也許那裡並沒有界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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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tulanto 于 2010-3-27 00:16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