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依柏的文,才發現原來OZ的生日又到了。
抱歉沒準備甚麼禮物,在文檔中發現了以下的短文,
是從前構思的某個故事的開場。
就順手沾來當作禮物送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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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播放輕快音樂的高級咖啡廳內,諾茵攪動著牛奶咖啡的小匙,覺得現在的氣氛很尷尬。
十分鐘前,婚姻介紹所的職員將她帶領到這個男人的面前,只略略的介紹了一下,在開了幾個無關痛癢的玩笑後,便拋下了這兩個剛認識的人 — 在這之前,他們是兩個亳不相干的陌生人 — 坐在花圃旁邊的座位上面面相覷的對坐著。
她相親的對象在維也納國立音樂大學畢業,現在是個小提琴教師。他的聲音深沉,不像是會唱歌的類型。只是他那把長長的頭髮看來的確有點藝術家氣息。其實她對留長頭髮的男人沒好感,想到前夫也是這類人,她先入為主的就抱持著負面想法。只是眼前這個人把頭髮整齊的梳理起來,尚算在接受範圍以內。
不過,只要一看到那身深灰色的直紋西裝和那淺藍色的格子紋領帶,這種永不落套的經典款式,看來就沒有半點藝術家的風格和個性了。又或者說,他其實比想像中要穩重?
「我小時候也學過樂器,是雙簧管。」諾茵試圖以對方感興趣的範疇打破沈默,這是她的強項。
「這似乎不是一般女性的第一選擇。」他帶著好奇的笑容望著眼前淡淡微笑的諾茵。
「因為…」眼睛靈巧的轉動,她微笑的時候臉頰上有個迷人的小酒窩,「覺得它的聲音像鴨子,好像很有趣。」
他笑著點頭。尷尬的氣氛一掃而空。其實她也不應該感到難為情,兩個失婚的人為找尋可共同生活的另一伴而相親,這並不是難堪的事。只是,從進門後跟眼前的男人四目交投開始,她便不自覺的感到緊張,也許相親這回事比想像中更難接受也說不定。
畢竟這是婚姻介紹所給她的第一個對象。雖然,她不認為這是個好對象。
對方有個四歲的女兒。諾茵對小孩子沒有反感,但任憑誰知道相親對象有個孩子內心總會打了個折扣吧。如果不是介紹所職員極力推介,她才不願意跟個爸爸相親。
她擦了擦鼻子,這幾乎是她每隔幾分鐘便做的動作。
然後,又是一陣沈默。當兩人共對時,引領對方自然地交談也算是紳士風度吧?可是顯然地,這位音樂家是個沈默得可以的人。
沈默本來不是罪過。露洛莉亞‧諾茵是一個健談的人,她的朋友都這樣認為。她可以領導他說話,又或者令沈默的他成為優秀的聆聽者。一切在於她的做法。
她又再擦鼻子。她對春天四周飄散的花粉過敏,今早起床便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尤其坐在花圃旁邊,她感到有點難受。
與其有個無聊的約會,不如在大家還對對方抱有良好印象的情況下結束。諾茵已經想好了如何回絕這位音樂家先生了—
突然,她打了個響亮的噴嚏。
一個小小的噴嚏並不令人感到難堪,但當她嘴巴裡的牛奶咖啡跟隨著噴嚏,噴射到對座的男人那潔白的恤衫上時,幾乎整個餐廳的眼睛都望著了她。
「噢…!對不起,我不是—」另一件更丟臉的事是,當她要站起來時,放在腿上的皮包碰撞到桌子,令整杯牛奶咖啡向前傾倒—
真是狼狽極了!露洛莉亞‧諾茵有生以來從沒試過遇上這種難堪、狼狽的時刻。她臉紅耳赤的站起來,平時伶巧的她竟然方寸大亂。
「妳沒事吧?」男士用餐紙蓋著正向四方八面奔流的咖啡,然後從口袋中取出一條白色的手帕遞給眼前一臉欲哭無淚的女士。他似乎忘記了最需要手帕的人是他自己。
「抱歉為你們帶來麻煩了。」他向前來幫忙的服務員致歉,再對四周的奇異目光投以溫和的微笑。最重要的是,當他走向諾茵時,仍是一臉笑容。
「妳一直在擦鼻子,我想妳大概是鼻敏感了。」奇怪,他深沈的聲音聽上去是那麼的溫柔,「春天風光雖好,但到處散佈的花粉也很惱人。」
「是的…」訝異於他的細心,諾茵在他的柔言暖語下放鬆了心情,然後是個苦笑,「很失禮,果然是個難忘的約會呢。」她還不忘自嘲一番。
「讓妳帶病前來,真抱歉。這次也許不是一個好時間,或者下一次…」欲言又止是這位男士的特徵,諾茵觀察到了。他是想再跟她見面?對這個第一次見面便狼狽不堪的女性提出迎請?
諾茵的嘴角不自覺的上揚。雖然遇上了這種尷尬難堪的事,但這一刻卻有其他的情緒代替了這種感受。
「如果可以的話,下次請選擇遠離花朵的位置,美利安多‧卑斯賴多先生。」她略略低著頭,靦腆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