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rth America Fire Fox
—北美火狐
暴风雨已经停歇下来，漫天密布的乌云慢慢地散去，阳光洒在被汹涌洪水洗礼过的湿润大地上，宁静的山谷之间只有蛙鸣和鸟啼这种自然之声，很难想象之前曾经降临的灾难场景。
Hover Truck的灰色铁壳在黄褐色的泥泞中特别地显眼，几乎三分之二的车体都被埋在泥浆下面，虽然有不少的地方已经损毁掉，但坚实的装甲车体基本可以在泥石流的冲击中保持完好。
“吱——”
Hover Truck的座舱盖被缓缓地推开，金发少女举起手遮挡住迎面而来的刺眼阳光，身体有点摇晃地爬出车外。
当听到狄奥在无线电中的喊叫时，她还没有反应过来，就随着整辆车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抛起来，幸好她当时有栓着座椅安全带，不过车体连续的翻滚之下，她很快就失去了知觉——直到她醒来之后，才发觉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地方……
“好痛啊……”
莉莉娜捂住头，小心翼翼地从Hover Truck的车体上走下去，但发觉眼前却是一片泥泞，犹豫了片刻之后才鼓起勇气要跳跃过去——
“哎呀！”
运动神经一向比较差劲的莉莉娜以很自然的姿势摔进泥坑里，结果几乎整个人都沾上泥浆。
“真倒霉，怎么会遇上这种事……”
心里有点生气的感觉，莉莉娜哭丧着脸看看自己身上的泥巴，一边走到泥坑边上去。
“卡多鲁他们怎么样呢？要想办法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但是Hover Truck上的通讯设备已经在撞击中损坏了，虽然坚硬的装甲外壳救了她一命，不过其他的设备就差不多全部报销掉。
走出泥坑后几步的莉莉娜停下脚步，因为她发现了另外一个让她吃惊的东西——
一台绿色的指挥型ZAKU就歪歪斜斜地倒在她面前不远处的山坡上，看来是跟Hover Truck一起被洪水冲到这里来的。
“……可能上面有可以使用的通讯器。”虽然联邦军和吉恩军的无线电通讯制式不同，但是只要想办法发出信号的话，就可以让别人知道她还生存着。
正当莉莉娜壮起胆想接近ZAKU的时候，突然间ZAKU胸部位置的驾驶舱甲板发出了声音，吓一跳的莉莉娜慌忙从旁边的地上捡起一个棒状金属残骸，趁ZAKU的驾驶舱门打开之前匆忙地躲到一块岩石后面……
打开ZAKU驾驶舱门的希罗掏出自卫手枪，灵活地从ZAKU的残骸上跳了下来。
“可恶……”要不是这该死的洪水，他早就解决掉那台联邦军的MS，也不会被搞得现在这么一个狼狈的样子。
这台ZAKU已经完全地报销了，要离开这里跟大队会合的话看来只能够靠自己，因为他也不肯定多洛丝那家伙会不会派出救援，毕竟他完全不想指望她。
周围观察了一下，这里是一个荒无人烟的山谷，根本不可能知道自己准确的位置，就算知道也不可能走出这个无边无际的山林中。
不，他决不可能在这里等死，这一点也不符合他的本性……
“嗯？”敏锐的视觉捕捉到一个微微挪动的影子，就在不远处那块岩石后面。
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响地，希罗迅速地接近那块岩石，他眯起眼睛——岩石后面躲着一个人，绝对没有错，因为对方的这个傻瓜虽然是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被阳光映射在地面上的侧影都已经一清二楚地暴露在他的面前。
“来了……来了……神啊，保佑我啊……”
倦缩在岩石后的莉莉娜闭上眼睛，手里紧紧地握着金属棒，她全然不知道自己的影子暴露在外面，只听见那名驾驶ZAKU的吉恩士兵越来越接近的脚步声。
“不要紧张……莉莉娜，你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心里头默默地念着，莉莉娜让自己镇定下来，无论如何都得想办法制服这个吉恩士兵……
就在吉恩士兵的身影出现在面前的一瞬间，莉莉娜闭着眼把手上的金属棒挥出去——
希罗根本连闪也没有闪，早有准备的他抬手就把莉莉娜挥来的金属棒牢牢地抓住，另一只手上的枪迅速地指向这名袭击自己的联邦女兵，手指扣动了扳机——
两个人身边流窜的时间在一刹那，凝固住了……
***
载着MS的重型运输车隆隆地驶过工兵部队铺垫在泥泞道路上的甲板，车队朝着刚刚修复好的钢索大桥上急速驶去，毕竟在联邦军已经完全掌握制空权的情况下，吉恩军的运输车队要在白天的公路上行进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情。
“损失了四辆运输车辆和两台ZAKU，还有部分的‘货物’……”张五飞神色凝重地看着希罗和多洛丝的SS部队之前在斯拉莫村的作战报告，五飞本来也奉命前往斯拉莫村接应他们的，但突然爆发的山洪阻断了他们的去路。
现在一部分运载着的NBC兵器已经落入追击的联邦军手上，看来他们想轻松地撤退到基诺港是不可能的事情，“潘多拉行动”或许也已经成为了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张上尉。”一名工兵队士官的通讯插进五飞所在的GOUF驾驶舱里面：“卡塔罗尼亚少尉要求我们在车队过桥后就炸毁大桥，我们动手吗？”
“……嗯？先等一等。”五飞皱皱眉头：“她现在在哪里？”
“是的，少尉刚刚登上522号机。”
“什么？”522号机是五飞指挥的MS中队所属的一台ZAKU，他接通了522号机的无线电：“多洛丝·卡塔罗尼亚少尉，你干什么登上我们部队的MS？”
“上尉。”通讯屏幕上的多洛丝换上了驾驶MS的标准服，并且盘起了长长的发丝：“我和加特罗中士使用522号机和527号机出击执行搜索任务，并且要求在出击后炸毁钢索大桥，以防止联邦军追击。”
“……你是去搜索希罗·尤少尉吗？”如果让多洛丝两机出动后炸毁大桥的话，那么他们就可能去不了基诺港。
“是的……”多洛丝哼的一声：“虽然是一个讨厌的家伙，但不管怎样说都是我的同伴。”
“……是吗，看来你对他的评价跟我对你的感觉都差不多。”五飞思索片刻之后：“少尉，我会在48小时后炸毁大桥的，在这之前我们会守在这里，不会让联邦军越过这里一步的。”
“我明白了。”多洛丝在屏幕上敬一个礼：“谢谢你，张上尉。”看来这家伙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讨厌，也许现在对方也是这么看自己……
“出发！”
多洛丝和加特罗中士的两台ZAKU越过了大桥，开始沿着山谷南边的方向搜索。
***
当看见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自己的胸膛时，莉莉娜整个大脑一片的空白。
“喀——”扣动扳机的声音……
枪声……并没有响起来，也闻不到硝烟或者血腥的味道。
直到十几秒钟之后，莉莉娜才敢睁开眼睛来确认自己是否还完好无损。
“……没有子弹的。”
只见那名吉恩士兵恶作剧般连续扣动手上的扳机，枪都只是发出“喀喀”的声音而已。
受了惊吓的莉莉娜的脚一软瘫倒在地上，原本握住金属棒的手也松开了。
“算是扯平了。”
希罗收起没有装填子弹的手枪，把抓在手上的金属棒扔到一边去，然后头也不回就要离开了。
“等……等一下！”发现他要走开的莉莉娜对着他的背后喊道：“请……请你等一下啊！”
希罗停下脚步，半回头冷漠地盯了她一眼后，又继续走自己的路。
“喂！我说你等一等啊！”莉莉娜见他不理会自己就急了，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块石头朝着他扔过去：“你是不是聋子啊！”
“啪。”背后让石块击中的希罗吓了一跳，转过身来狠狠地盯着她：“你想干什么？”
被他恶狠狠逼视的莉莉娜有那么一点退缩的念头，不过很快就完成精神再武装：“……我让你等一下吗，你这人干什么不听别人的话，所以只好拿石头扔你……”
“……我跟你有什么话说，我们是敌人。”希罗不屑一顾地回答道。
“这里哪有什么敌人？难道我们还有要继续战斗的理由吗？”莉莉娜站起来，她毫不畏惧地跑到他的身边：“难道因为我们是敌人，就得打败其中的一个，胜利的一个才能够活下去吗？”
希罗别过脸，他不想跟这名联邦女兵作这些无理取闹的纠缠，谁料——
“看着我！”莉莉娜见他这样的态度，心里更是有说不出的气，她上前使劲地把他的脸扳过来：“你妈妈没有教过你跟人家说话时要面对着人家吗？”
这个举动让希罗有点不知所措，他长这么大以来都鲜有跟异性这么接触，于是反射性地把莉莉娜推开——
“哎呀！”不知道是他的力气太大，还是莉莉娜本身太轻了，眼看她一下站不住脚就跌倒在身后的泥坑里……
预想中的泥浆没有溅起来，希罗左手推开她的同时，右手已经不自觉地把她拉住，才让莉莉娜避过一次泥泞之灾。
“你……真是个麻烦……”咬牙切齿地说道。
于是，把她拉回来的时候，让她柔软的身体顺势地跌到自己的怀里，他确实有那么一瞬间的错觉——
有时侯，大大小小的麻烦，或许也不全然是坏事……
***
手里拿着军用口粮的卡多鲁坐在田坎边的土堆上，倒在他眼前是昨天晚上的战斗中，被多诺击毁的ZAKU残骸。
斯拉莫村的村民们好奇地围绕在ZAKU残骸的旁边，有一些胆大的小孩还爬到残骸上面去玩耍，丝毫不察觉脚下失去活动能力的钢铁巨人是致人于死地的武器。
村子上空隆隆响着数架运输直升机引擎的声音，是赶过来处理善后的联邦军部队——主要是处理吉恩军遗弃NBC兵器的防化中队和卫生中队，身穿着NBC保护服的联邦士兵正小心翼翼地在那四辆被遗弃在道路旁的载重车辆进行隔离处理。
卫生中队也在村里设置了指挥所和野战医院，本来以斯拉莫村为据点的游击队并不完全欢迎联邦军的进入，但因为联邦军要处理吉恩军留在村里的NBC兵器，所以双方暂时达成合作的协议，联邦军也为在战斗中受伤的村民提供医疗服务。
卡多鲁没有顾得上在身边穿梭而过的联邦军士兵和村民们，他只是低着头一味把干粮塞到口里，务求可以让自己在短时间内吃饱。
时间不等人！被洪水卷走的同伴生死未卜，必须立刻展开救援行动！
“喏，别咽着。”一个水壶塞到面前，他抬起头来，只见多诺和安迪来到自己身边。
“慢着来，卡多鲁。”多诺在他的旁边坐下：“……我知道你也很焦急，想立刻出发进行搜索，但是本队的命令还没有下达，我们暂时还不能离开。”
“或许区区一名女通讯兵对司令部的长官们来说并不代表什么。”扔下口粮的包装袋，卡多鲁喝了一口水：“他们永远也不能够了解……莉莉娜是我们重要的同伴，你不是也这样认为的吗，多诺。”
“对啊，那群大爷反正都认为这场战争死的人已经够多了，多一两个小女生确实也算不了什么。”安迪也插嘴发表自己的意见：“反正那群人怎样想与我无关，莉莉娜小姐帮助过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报答她的。”转过视线，他看一看卡多鲁：“怎么样？我们那边的人已经出发了，沿着山沟搜搜看，或许会有奇迹的……你是还继续坐在这里干等大爷们的命令，还是跟我们一起去？”
“我们一起去吧！”卡多鲁二话不说就站起来：“多诺，这里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说罢，便跟安迪一起匆匆离去。
“啊……我也拜托你了，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多诺转过身去，心里头盘算着，好在现在的现场指挥官是卫生中队的莎莉·普少校，对于卡多鲁擅自出动的事情或许比较容易摆平，不过自己也得想办法跟她说一下，算是帮助卡多鲁和安迪他们……
“……火狐0号，火狐0号，这里是狐穴，请回话……”临时指挥所的帐篷里传出略带疲倦的呼叫声，多诺走进帐篷里，只见狄奥一个人坐在无线电前，全神贯注地呼叫莉莉娜所在的Hover Truck呼号。
“狄奥……狄奥，你听到我叫你吗？”多诺在他身后唤了几声，他都没有反应：“喂，狄奥！”
“呆子，不要吵！我在听无线电。”狄奥不满地偏过头来，面带疲色地答道。
“你已经三十多个小时没有休息和吃饭了。”多诺看看摆在无线电旁边纹丝未动的口粮袋。
“行了，我有分寸……我有分寸的……”对于莉莉娜的事，当时在场的狄奥也觉得很自责，所以他毫不理会多诺的提醒，戴上耳机继续呼叫道：“火狐0号，火狐0号，这里是狐穴……”
多诺也不忍再说他什么，默默地退出了帐篷，“火狐0号，火狐0号”的无线电呼唤依然在空气中传送着……
***
在大气中流窜散布的电波信号，事实上，其中的一个波段是准确地发送到目的地中——
“来了！”光线比较昏暗的Hover Truck驾驶室内，看见通讯器红色接收灯微微亮起时，莉莉娜兴奋地说道：“只要跟他们联系上的话，我们的位置就可以知道了！”
“嗯……”在她座位旁边站着的希罗点点头，眼睛则在周围扫视一下。
“拜托，虽然我和你暂时达成了停战协议，但这车子里面的东西也算是军事机密啊。”莉莉娜不满地嘟起嘴，对身边的吉恩军少尉提出抗议。
“……哦，不要忘记了，一来要求我到车里的人是你自己，二来当初说我们不是敌人的也是你……”希罗冷淡地把话顶回去，然后注意力集中在仪表板上的一个角落：“我有兴趣的并不是什么军事机密，对吗……莉莉娜·杜利安军曹……”
莉莉娜吃惊地转过脸，发现希罗正看着她贴在仪表板上一张注有名字的私人照片：“你……你很没有礼貌啊，谁让你看女孩子的私人照片的？”慌手乱脚地想去遮掩住那个照片。
“……是你和男朋友的合照吗？”照片上的是她和一名身穿军服的年轻男子的合照，虽然跟现在的情况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希罗却突然间对这个问题十分感兴趣——连他自己说不清怎么这么无聊？
“他不是我的男朋友。”莉莉娜别过脸去：“只是我的哥哥而已……”
“我还以为你的哥哥是个戴面具，喜欢红色的战争英雄。”希罗脱口而出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冷笑话。
“他不是什么战争英雄……”莉莉娜的语气有点落寞的感觉：“他在鲁姆战役时，和所在的萨拉米斯巡洋舰一起沉没了……”
听到这里，希罗便没有再作声，虽然鲁姆战役对于他自己来说还有另外一个故事，但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个女孩联系在一起——另一方面，对于那个男子跟她只是兄妹关系的答案，也让他有一种莫名的微妙感觉。
“……他是你的唯一亲人吗？”片刻之后，他才开口问道，看见她无言地点点头后：“……那么看来我们还是有点相似的地方。”
“是吗？”莉莉娜抬起头，纯粹的目光望进他的瞳孔里面：“……你叫什么名字？”
“希罗，希罗·尤。”这个名字对他虽没有多大的意义，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告诉她。
“谢谢你愿意听我的话，希罗。”莉莉娜的脸上重新展露出笑容：“我想，如果不是战争的话，我们两个可以成为很好的朋友。”
“但我也可能是杀死你哥哥的凶手……”虽然没有证据证明，但同样地，希罗也不敢肯定在那场战斗的所作所为有没有伤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
“不！”仿佛要截断希罗的话，莉莉娜握紧拳头说道：“杀死哥哥的不是希罗！我知道的，希罗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也许吧……”不能够再对话下去，也不能够再迎视她的目光。
如果，他们两人都能褪去彼此身上的那套军服，再相遇的话……
***
天色渐渐暗淡下去，夕阳的余晖开始褪去，11月份的西马德雷山谷之间亦吹起带着寒意的风。
“很冷。”莉莉娜揉揉双手呵出一口白气，日夜之间的地表温差少说也有二十摄氏度以上。
“拿着，现在山里晚上的温度可以把人冷死的——”一双印有吉恩军徽章的皮手套扔到她的面前，希罗从ZAKU的驾驶舱里走出来：“你看看这些零件可不可以用。”
Hover Truck的无线电通讯器虽然可以收到狄奥他们的呼叫，却无法发回讯息，所以希罗只好回到ZAKU的残骸上面找一些通用的无线电零件，再帮莉莉娜把Hover Truck上的无线电机拆卸下来，组装成为一台便携式的无线电台。
像莉莉娜说的一样，为了要生存下去，不管什么联邦军吉恩军的，他们也得开始学习合作。
“电池大概只能撑12个小时。”希罗望望开始变黑的天色：“这里的地势太低了，我们最好趁天还没有完全黑下来之前赶到一个高点的地方，才可以把我们在这里的讯息发出去。”
“好的。”希罗和莉莉娜把ZAKU跟Hover Truck残骸上的救生物资集中起来，两人带上无线电机准备离开山谷。
“不必要的东西就留下吧。”希罗背上无线电机，望一望正在整理的莉莉娜：“……那是什么？”
“嗯？”莉莉娜手上拿着一本书本，封面还十分卡通化的样子：“这个……这是我最喜欢的小说，我一定要带在身边的。”
“你清醒一点，现在是什么时候？”希罗一脸不悦的表情：“你年纪还小吗？”
“你的话真奇怪，你们自己不也在追捧那个‘吉恩队长’的卡通片吗？”
“我没有看过‘吉恩队长’！”希罗发觉自己竟然扯上这样的话题，他上前拿过莉莉娜手里的书：“把书扔了吧，减少负重一点，可以保存晚上在野外低温下的热量……”
“怎么啦？”见莉莉娜不作声，只是脸带愁绪地看着那本书。
“这是哥哥送给我的……”
希罗愣了一下，望望手上的书，是一本名叫《翡翠森林的狼和羊》的童话小说，尔后再看看一脸失望的莉莉娜：“……你自己好好保管吧！我们要出发了。”一手把书扔回给她，背过头去先走一步。
无聊的家伙，那种东西值得那样去珍视吗？
加大脚下的步伐，希罗刻意让自己去忽视接过书的莉莉娜那转悲为喜的表情。
***
眼前是只有不够一公尺左右宽的羊肠小道，脚下就是急涌奔流的河谷，只要越过这条险要的山道才能够爬上山顶。
“来吧，撑着我，小心一点。”本来想不管莉莉娜的希罗也不得不回过头来照看着她，因为她的运动神经出奇地迟钝。
“我……我成为了希罗的负累，真的对不起。”好不容易跨过那道山坎的莉莉娜满脸歉意地说倒。
“可以的话我也不想管你。”希罗继续向前走，莉莉娜则脚步不稳地跟在后面。
“希罗，这里很黑，我看不着路哦。”莉莉娜几乎是摸着黑走，脚下突然间一个踩空：“哎呀！”
最意外的情况，就发生在那么的一瞬间——
“莉莉娜？”希罗刚好转过头，只见莉莉娜的娇小的身影沿着山坡摔落到河流里去——
“救救我啊！”落到水里的莉莉娜挣扎着，没有剩下多少体力的她只能随着河水漂流……
怎么办？不管她，自己手上的无线电还可以让自己脱险的，根本不需要去管她啊……
——“难道因为我们是敌人，就得打败其中的一个，胜利的一个才能够活下去吗？”
她是联邦军的人啊，对于身为吉恩军人的自己来说，彼此之间的敌对立场是不可能消除的……
——“杀死哥哥的不是希罗！我知道的，希罗其实是一个温柔的人！”
“该死的！”
一咬牙，希罗跃起的身体也顺着山坡滑下去，冲进河里的他奋力地向河中央的莉莉娜划去。
“抓住我的手！”递出手让挣扎着莉莉娜紧紧抓住，希罗拉住她后竭尽全力游离河央的旋涡，但冰冷刺骨的河水还是把他们两人不断往前推。
“希罗，小心！”莉莉娜发出惊叫，希罗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身体重重地撞到横在河道中的一块巨石上——
希罗口中喷出的血溅到莉莉娜的脸上，莉莉娜惊慌地紧抱着他，拼命划着的手也终于抓住一根垂在河面上的树杆。
“希罗，你怎么样啊？”一边拉着树杆往岸边移动，莉莉娜焦灼地呼唤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希罗：“你回答我一下吧，希罗……你不要死啊！”
***
全身湿透的两人跌跌撞撞地爬上了岸，莉莉娜虽然也差不多虚脱的状态，但她还是挺起弱不禁风的身子把希罗扶到岸上。
离岸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莉莉娜尽全身的力气把希罗带到那里面去，洞里似乎有人停留过的痕迹，大概是以前的登山者或者山民曾经使用过的避难所。
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洞内的地面上有堆积的柴火堆，莉莉娜便用打火机把它点燃，现在浑身上下湿滴滴的她和希罗太需要火堆来取暖。
打开用密封袋包裹的毛毯摊在地上，轻轻地希罗放在上面，莉莉娜小心翼翼地把他的衣服给解开……
方才撞击石头的右肋已经一片淤青，他大概是为了保护她才让自己的身体撞上去的，虽然外伤的痕迹不大，但内伤的情况就很难判断，而且莉莉娜只学过一点急救常识，没有任何药物的情况下，用手上仅余的一点绷带包扎一下以后就别无其他办法。
“很冷……”意识有点模糊的希罗低吟道，莉莉娜抓住他的手，手上几乎是冰冷冷的感觉，之前受的伤、在寒冷的河水中浸泡，还有现在正直接下降的山谷温度——
这样下去，希罗他会死的！
脑海中闪过的这种想法可是让莉莉娜感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就像那一天，她收到了哥哥战死公文的那种可怕的感觉——
不可以！不能再让自己单独面对那种感觉——
就算不能治愈希罗身上的伤，至少也得让希罗的体温给稳定下来。
怎么办？除非可以给希罗其他的热能温暖，才可以有一线的希望……
闭上眼睛，莉莉娜冷静地思索了一下，下定决心般再睁开双眼，在火光映照下，她此刻的面容变得无比地光洁和美丽——
“……希罗，现在就让我来保护你吧。”
幽幽地说着，纤弱的手指轻轻地滑过希罗冰冷的面颊，莉莉娜的双手开始解开自己的衣扣……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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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Friday 于 2007-8-6 15:07 编辑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