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飞,醒醒啊,五飞!"
恍惚中听有人唤自己,现在是什么时候,这么快就天亮了么?
勉强睁开眼,正对上她双眸如明珠,站在床下,声音里掩不住的欢喜。
"五飞,昙花开了,快起来去看!"龙妹兰一面说着,一古脑儿拽着张五飞衣服奔上凉台,指着靠南边角落,"你看!"
借着月光皎洁,一眼看到昙花架上,已雪雕般沉甸甸开出四五朵,芬芳满园,数朵绛紫的花苞在边上扑簌簌含苞欲放。
"我睡醒来找水喝,闻到花香,猜是昙花开,跑来一看,果真就是!"龙妹兰眉眼弯弯的,拉他往石凳上坐下,"昙花一年难得一开,可不能错过。"
张五飞笑起来:"我以为出什么事,你想看昙花,让花房替你养着,想什么时候看不行。"真是个随性的大小姐。
"我想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才费功夫叫你,你嫌我麻烦,以后有好的我独享就是,更省时间力气。"
"我并没不高兴呀,只是怕你熬夜辛苦。"笑意却更掩不住,"你看你,一下子急脾气又犯了。"
"看昙花,最有趣的是'机缘巧合'四个字,交给花房不就没趣了。五飞,你知道'昙花一现为韦陀'么?"龙妹兰眉目盈盈。
张五飞摇头,"你说来听听。"
故事不长,龙妹兰一会儿讲完,用叹息做结束。
"你叹什么气?"
"我是觉得昙花很可怜。"
"也许她并不可怜呢。"
"嗯?"
"缘起缘灭缘终尽,花开花落花归尘,凡人都参透这个道理,何况韦陀,所以他才不做回应。昙花不是不懂,而是只缘身在此山中。她不知道,她爱的,不是已经成佛的韦陀,是自己的回忆和想象中那个永远爱她的那个人。"
"可是她等了那么多年,却没有回报。"
"她有聿明氏,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何况,在等待的时候,她肯定充满希望。她内心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辛苦。"
"如果她能早点走出回忆就好了。"
"未必不会,不过得像你说的那样,用'机缘巧合'四个字去解。"
"怎么解?"
"总不过天时•地利•人和,在一个对的时候,遇到一个对的人,经历一些对的情境,她把心结解开,自然就走出来了。"
"说的你好像经历过一样。"
"我是没经历过,不过用逻辑常理推也能推出来。"
"张五飞,你说的头头是道,干脆给这故事添些枝叶续个结尾算了。"
"这些故事都是编来骗你这样的女孩子的,我不骗你,我不写。"
"你这个人,就是一点也不浪漫,真会扫兴。"龙妹兰轻声一笑,俯身靠他膝上,眨眨眼睛。
张五飞拢起落在龙妹兰额前的一簇青丝,轻轻归到她耳后。"比起追逐想象中的浪漫,我倒是觉得平静地生活在真实的当下更好些。"
他没说出口的一句话是,和你这样在一起,已经比什么都好。
夜有些凉了,毕竟已经入秋,不过两人偎在一起倒也并不觉得冷。
坐了不知道多久,对面昙花开成一片,轻唤她不应,再看时,她竟已睡熟了。
张五飞只得横抱了她走回房,轻轻把她放回床上,无奈苦笑,吵着把我叫起来,却又自顾自睡着了,真是,大小姐脾气。
总觉得适合写这两位的季节,一是三月初四,一是七月十五。趁清明未走远,写了这个,也是我个人对张五飞内心怨念的理解。
奈大,小希,这次不虐了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