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抗旱第二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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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peration Zero 〖版主： R·Dorothy(FRIDAY) | 仿佛桃源故人至，原来一朝南柯梦。(no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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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抗旱第二弹

隐身	匿名42413FB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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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6/3/17 9:26:00

精神：隐身

女生男旦

─中─

他，生于梨园世家，自小接受戏剧训练，她，也是一样。他学的是张派的唱、念、做、舞，要求不高，有美感即可；她学的则是余派的繁重唱工和武术，易学难精，比较起来艰深许多。

在台上，为家族名誉，为成为耀眼之星，他们将对方视为竞争对手，日复一日地练习，艰苦而无止境。在花圃里，他们却是互相信任，不存芥蒂之心的好伙伴，有时采花朵，有时玩捉迷藏，累了，就躺在草地上休息。

有次，她亲手编织了一个龙绳结送给他，另外造了凰绳结给自己。她告诉他，本来她想为自己编龙，母亲却只许她编凰。因为自古以来，龙代表男性，凰代表女性，身为女儿家只可配凰而不可配龙，这是永远不能改变的法则。

当时，日本实行对外扩张之战略性政策，对中国东北一直野心勃勃。为实践侵略的第一步，他们假称朝鲜叛军藏匿于吉林，起兵进攻，撩起战事。花圃、家园、父母，一夜之间，就消失于日本军队的炮火下。

凭精湛的造手和唱腔，他成功加入湘剧团，改名岑章衣，于乱世中寻得容身之所。而她，是生、是死、在哪儿，全成了谜。

他是花旦，年仅十四就成为剧团台柱，风采非常；同时，他是杀手，为直系军阀的冯国璋做事，诛灭异己。为生存，同流合污乃非为不可的手段，亦是游戏规则。

。。。。。。。。。。

段祺瑞向德奥宣战，向日本借款，扩充军阀力量，为各军阀及国人所不耻。后来，段氏又推徐世昌为总统，逼使冯氏下台，完全操纵北京政权。欲粉碎段氏势力的冯国璋于是派人进行暗杀行动。

刺杀事败后两周，章衣再次收到信件，是冯氏寄给他的密函。

飞：

听闻上次你在暗杀行动时受伤，别无大碍吗?

虽然刺杀段祺瑞不遂，然而不打紧。据曹将军的情报，段祺瑞会在初三到你那边，由你去会比较快，所以事情就拜托你了。

另外，段祺瑞身边有个很厉害的女保镖，小心提防。

冯统帅

拿出绳结凝视好一阵子，章衣把它藏好，然后划一根火柴，将撕碎的密函烧掉。晾好服衣的彩衣刚巧经过厨房，见到他在里面，便跨过门槛去八卦八卦：「师兄，你在做什么?」

他对她使了个白眼，默不作声，彩衣蹦蹦跳跳地到他的身边，看见炉灶上一个放满包子的蒸笼，做了一个似懂非懂的表情。接着，她问道：「师兄的家人住在哪儿?」

沉默一会儿，章衣以平淡的语调反问：「为什么谈这个?」

「因为师兄常常收信，我就猜是不是你的家人寄的，还是你在家乡的好朋友写的?里面通常写什么?」彩衣很是好奇，章衣一句没回答，拨了拨她的头发，吩咐她看着火炉，一个人出外去。

安徽，是皖系军阀的势力范围之一。上次与军阑合演最后一场《霸王别姬》后不久，湘剧团南下到这里来。

离开剧团属下的宅第，章衣在乡野散步。这乡下他已来过多次，每当湘剧团南下，他们会在村庄里的一个大府里暂住，然后往其它地方演出。

就在竹林附近，一阵兰花的清香扑鼻而来。章衣楞了楞。记忆中这个乡村没有兰花，花香从何而来?心儿被香气悄悄牵引，双脚不自觉地踏入深邃的竹林。

竹子之繁茂，非章衣能想象得到，进入竹林后，他彷佛与天地隔绝。这里人迹罕见，林木杂乱丛生，无路可言。章衣拨开阻挡他前进的竹子，在尽头，阳光闪耀，一片遍布桃红色兰花的广阔原野映入眼帘。

花丛里，一个倩影幽美地起舞，秀丽的发丝朁着兰花，她轻轻压腰时，纤细的玉手将手帕挪移在面前，为被遮住的花容添上几分羞涩。

────妹兰?

莫名的悸动冲击心灵，章衣匆促地走进花丛，欲抓紧那迅即消逝的影子，然当他来到时，方知那是曹军阑。

章衣突如其来的出现令军阑十分惊讶，她楞楞地望着他，他亦楞楞地看着她。两人萍水相逢，此刻却泛起心有灵犀一点通之感。军阑笨拙地把手帕收好，说道：「你好…我们好久没见面了…」尴尬的场面使章衣不晓得如何应对，他生硬地笑了笑。

两个年轻人边讲话边到平原不远的一条小河去。回想方才军阑的舞蹈是属于花旦的功架，作为老生的她竟可如此熟练地模仿花旦，章衣觉得颇为意外。

军阑说：「你突然出现的一刻，我挺吃惊的。我是工老生，外表雄赳赳，人们甚少看见我女儿家的模样。」她停了一顿，问：「刚才我是否跳得很难看…?」

「不，相反是很好才对，我倒好奇妳怎么会花旦的造手。」

「以前我和他一起学唱戏，他是花旦，我常常看他唱，或多或少会学到一些。不过，打从一场战争后，我再也没见到他……」

说到这里，刚毅的军阑有些落寞，显然，她的过去有着不为人知的悲伤回忆。在烽火连天的世代，多少人于战乱中流离失所、或死于非命?同病相怜，亦无谓勾起别人痛苦的往昔了，因此章衣没细问军阑关于她的事。

翻来覆去多次仍睡不着，彩衣干脆起来，呆呆地坐在天井看月光，不觉已呆到子时。

一阵凉风卷入天井，把外衣吹走了，女孩连忙拾回衣服。忽然，她听到一阵怪声，声响渐大，越来越接近，向来胆小的她惊怕起来，躲到一角偷看。有个人走到天井来，她轻易地便能认出那是师兄章衣。然而他一袭黑衣，蒙住面，小心翼翼地从后门溜走。彩衣不禁感到奇怪，于是悄悄地跟上去。

夜半，段祺瑞在多名保镖护送下，不动声色地抵达军国府。早前军阀收到段祺瑞在初三到安徽的消息，其实是皖系故意发放的假情报。经过刺杀一事，段氏出此计策混淆敌军。

精密的部署似乎是天衣无缝，突地，一下嘹亮的枪声在军国府响起，段氏胸口中枪，护卫顿时惊惶失措，此时一少女跑来，观察段氏的伤势，问道：「有没有见到杀手?」在场没有人回答，她指挥若定地下命令：「人不会走得太远，护卫紧守军国府!并保护段将军，千万别放过形迹可疑的人!」少女说罢，立即动身去追。

从军国府逃出来，章衣丝毫未放慢脚步，因为皖军的人很快便会追赶过来。果然，敌人赶上了，她伸手抓住他的肩膀，章衣使劲地出掌把她击倒，然对方仍能稳步着地，攻击如猛虎般凶悍，每招欲置之死地。不过，他对她早已有了底，即使招式再具杀伤力，他都能轻易破解。

既然利用拳脚不能解决敌人，少女就拔出短刀，直直往章衣挥去，章衣抓住她的手，转到她的背后将手臂紧紧扣住。少女拚命挣扎，提腿往后踢，对方稍为松手，她失去平衡向前跌倒。

面纱飞脱，章衣看得十分清楚，这个女保镖竟是军阑。她的旁边掉了一些东西，大概在挣扎时弄掉的。章衣怎么也不会忘记，那是妹兰的凰绳结。

此时彩衣跟来附近，见到两个人在对峙，一个是师兄，一个是曹军阑；她缓缓走近，躲在草丛里看个究竟。章衣除掉面纱，揭开身份，军阑嘲讽道：「原来是你，想不到有名的男旦是个刺客!」

彩衣闻之，顿时感到震惊，她不敢相信剧团里居然混入了杀手；接着，她看见章衣从地上捡起凰绳结，说：「曹军阑、龙妹兰、还有老生，我本应早些察觉到──」

章衣竟能说出她的真名，军阑的表情充满惊愕，他在她面前展示龙绳结时，她方知岑章衣就是张五飞──失散十年、青梅竹马的好朋友。一时之间，她愕然无语。

「妳一直为段祺瑞做事，为什么?」五飞质问道，妹兰没回答，他厉色说：「他勾结日本出卖国家!妳应该记得谁人令我们落得如斯田地?这样妳岂不是为仇敌做事吗?」

妹兰喊出声来：「我可是身不由己!那场战争，几乎夺去我的性命!段大人救了我，让我可以存活下来，所以不能背叛他，至于他的事，我毫不在乎!」说完，她拾起短刀袭击五飞，彩衣跳出草丛把五飞挡住，刀子正插入她的胸膛。

彩衣痛苦地叫了一声，倒在五飞的怀里，五飞料不到彩衣会出现，霎时手足无措。女孩的伤口血流如注，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越来越冷，他深知她已无法救治。

后方火光红红，脚步声渐近，皖军的士兵赶来了。五飞抱起彩衣逃走，妹兰要逮住他，但他手刀一挥，将她打晕。混乱之际，少年带着重伤女孩消失得无影无踪。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