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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peration Zero 〖版主: R·Dorothy(FRIDAY) | 仿佛桃源故人至,原来一朝南柯梦。(noi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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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主题:十年 • 生死 • 两茫茫
离线 弥尔宁宁
(mierningning)
所 属:OZ
等 级:二级特佐
帖 数:1126
EXP:15098
 
发表时间:2004/6/22 10:54:22

十年 • 生死 • 两茫茫
———— 一个因嘱托而生的故事
纪念一些逝去的人和一个逝去的时代

<缘起>

我从未想到这个故事终有一天将要由我来记录,在这个三十多年后的某个4月7日的雨夜。

那是二十多年前,战元181年4月的傍晚,初春,妹兰的祭日。我撑着伞独自疲倦地走在绵绵细雨的街头。恍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声音向我问候,我抬头,迎面走来的一个一身素黑的男子,细看,竟是Duo。近十年未见的我们就这样在一个特殊的日子的一个陌生的城市不期而遇,这个世界总是这样充满了巧合。

Duo的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笑容也不似从前的夸张,倒是透出了一丝绅士气质的彬彬有礼。他的穿着与先前的风格并无大异,似乎依旧是青睐一身素黑的干净装束。只是他竟将那跟随了他十多年的长发剪得短而整齐,柔软地发质松松地趴在头上,多少让我有些惊异。

一番询问才知道Duo如今在一家很有前途的软件公司工作。几年的打拼下来也已是个小部门的负责人了。这次为了一个会议碰巧来到了我所生活的城市,不想在街头如此不期而遇。

多年没有了彼此的音讯,如此巧遇我们让都颇为兴奋。我忙向他问起了Hilde的情况,不想他们彼此没有音讯竟也有三年多了。当年,他和Hilde一直是我们以为一到适婚年龄会马上走入教堂的一对。快三十的两人彼此寒暄了一番发现竟都还是形单影只不由感叹一番。说起旧日的同伴,则死的死散的散,剩下的大多便也已隐在了繁华的都市之中成家立业过起了自己幸福的日子。

我正好闲来无事,两人便一同去吃了顿晚饭,我又邀他到我的家里一坐,他第二日早晨似乎无事,便也欣然答应。到了我单人的小寓所,我们开了几罐啤酒,坐在阳台上聊天。雨仍一直在下,不时有车碾过潮湿的道路的声响,我们两人终于提起了旧日的时光。我们说起了与五飞、妹兰四人夜不归宿的日子,说起了千杯不醉的妹兰和万杯不醉的五飞,说起了Duo与人赌酒烂醉而归被Hilde彻夜痛骂的悲惨过去,说起了五飞与妹兰那王子和公主般的传说。我们说得小心翼翼,时停时顿。雨滴打在窗外的梧桐叶上飒飒微响。最终,我问起了五飞,Duo则摇头不语,他已经起了微薄的醉意,而我的头也在略略作痛。于是两人干脆不再言语,靠在黑暗中的角落里听着窗外的细雨。

不觉中,镇上的钟楼悠悠地敲打了12下。沉默中的Duo突然凄然轻笑了起来。“十年了,”他说,“整整十年。”我没有答腔,潮湿的空气中午夜的钟声还隐隐地荡漾。我们彼此都明白这话中的痛楚,妹兰的死已是十年了,五飞杳无音讯已是十年了,而大家各奔东西也已是十年。只是那转瞬之间,那时的我们便已削去了锐气木然地站在二十岁的末尾。而短短人生,却能有几个十年可叹。我在黑暗中侧过头去默默地看着Duo那熟悉的侧影,微迷的眼中竟见到他鬓角的一缕白发。胸中某种异样微微地翻腾着,我知道自己真得有点醉了。

第二日,Duo一早接了一个电话便匆匆告别,只留下了一个联系的地址,我却因路途遥远也未曾去过。今后的日子似乎再无多少波澜,仅是彼此通过几封信。如今想起来,那便是最后的三十多年唯一的也是最后的一次见面了。

不知何故,我突然想起了曾在五飞那读过的一首诗,它当年被年轻气盛的我们随意地丢在了一旁。那时的我们一心只想着毕业后将面对的一切,心中满溢着隐隐的兴奋与不安,又何曾去体会那种人生里无望等待的悲凉?

今日,我将它抄在这里,为了已逝的妹兰和Duo,至今仍无音讯的五飞,已为人妇幸福地生活着的Hilda,以及我们那共同的少年时代和那不可追的岁月。至此,也算为一切作个结。

《江城子》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断肠处,明月夜,短松冈。




<十年>

我曾考虑过应用怎样的顺序来讲述这个故事,最后,我还是决定从头说起。

战元160年,我认识了五飞和妹兰。那年我才刚满7岁。幼年的记忆已经是模糊不清了,记忆中只依稀留下那两张东方人的面容以骄傲的神情立在人群之中。

那时,联军与盟军的战斗正处在胶着的状态,处在远离战场的我们对于战争的概念有的只是地图上天天变动着的边界线和那无数一夜间脱颖而出将才。那时的大家年纪都还很小,一个个却都是雄心勃勃,仿佛只等着成年后便能入伍去做一番大事业。在那样的日子里,人人都抱着拼上命的劲头去争那个第一第二的名分,然而不想,却总是被五飞和妹兰轻易地包揽着。

五飞和妹兰是学校里的大名人,无论是后辈还是前辈们对他们都多有所闻。这不仅仅靠着他们传说般优异的成绩以及牢固的感情所演绎出的被我们称为王子和公主的故事,更得益于他们身后的名声显赫资金雄厚资助人。

我们的学校是有钱人的天下,我仗着战死沙场的叔叔和远在前线的父母才得以进入,而五飞与妹兰靠着的是赫赫有名的龙财阀,这即使在我们这些人当中也是很了不起的背景。更有传说说妹兰便是龙财阀将来的继承人,而五飞则是她的未婚夫。大家族间的婚姻总是蛮不讲理的,妹兰曾经这么抱怨过,不过我们都知道,她和五飞所约定的婚姻——如果真有的话——却并不算是件不讲理的事。

认识妹兰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我们分到了同一个寝室,至于五飞,大约是从某次早餐无聊的对话开始的。就这样,在入学后不到半年的时间里面,我就算是认识了学校里这对著名的王子和公主。起初,对于他们俩可能的身份,我还有些小心翼翼,后来却发现他们倒更乐意只让别人记住他们优异的成绩便也释然。

他们两人虽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两人身上却并没有太多有钱人的气息。在我的记忆中,妹兰是个很有主见敢说敢做的人,行事风格风风火火的,为人处世也绝不有一说二。除此之外,她私底下倒是个颇为可爱的女孩,偶尔发出些无聊的抱怨,感叹一下流逝的时光,或是和那总是假装忽略她存在的五飞斗斗气。至于五飞,大部分时间是一个安静的人,戴着细框的眼镜,留着独特的披肩发总是一个人坐在教室的角落里读书。五飞对于事情大多有自己不太相同的看法,而且他固执得厉害又不屑于跟别人多解释,这既成了他和妹兰斗气的最多的导火线,也算是他们交流感情最常见的方式了。不过,我倒一直觉的跟五飞平心静气地交谈是一件颇为愉快的事情,我们那时常常在他人忙碌的间隙进行这样的交谈,遇到事情我喜欢听听五飞的意见,他的意见通常并不是太全面或客观,但他的话语中总能给我一些什么新的思考。

五飞和妹兰总是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骄傲,这种骄傲与他们的出身门第和所受的教育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关系,他们是那种不论在怎样的情况下都不会被埋没的人,这大约拜他们那迷人的骄傲所赐,但也让他们显得不那么合群,加之他们两人又大多时候形影不离,于是不知怎么的除我之外他们便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了。这一切直到后来Duo和Hilde的出现才有所改变。

Duo和Hilde是有前线的地区转学过来的,那时还造成了班上不小的轰动。记得Duo第一天出现在教室的时候,便笑嘻嘻地拍着坐在隔壁桌的五飞的肩说,今后请多多指教了。这样随意得在我们看来有些胆大妄为的行动倒没有在五飞的脸上呈现出什么不悦的神情,却着实把其他的同学吓了一跳。五飞平日里总是那么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表情,班上的活动也很少参加,不知为什么却倒是被Duo一下就粘上了,Duo在入学不久竟便与他勾肩搭背地在校园里出没。这其中究竟出于什么,我至今也没想得很明白,也许出于Duo一出场时那与众不同的风格,也许出于他在搏击课上那不逊于五飞的出色身手,也许仅仅是一时心境的巧合,也许两人本就是如此不同却能互相敬佩互相吸引的类型。

之后的日子里五飞、妹兰、Duo、Hilde和我便由着这样的境遇组出了一个奇怪的组合。Duo总是处于最活跃的地位,他开朗的性格和他的聪明的善解人意让他与我们中的每一个人都有着很深厚的私交,他总能在大家沮丧的时候给予我们新的快乐,并在不知不觉中改变着我们每个人。只有他能劝得住固执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的五飞,只有他能几个小时不间断地同好胜的妹兰斗嘴直到取得最后的胜利,只有他能抵挡地住Hilde发起脾气来如暴风骤雨般狂轰滥炸的言语,也只有他愿意在私底下陪着我看着天空说些不着边际的瞎话。Duo的心中装着很多的东西,但他从来不把它掏出来,甜的也罢,苦的也罢,你总能看见他的笑脸以及话的字里行间种透出的智慧和些须无奈。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也无心去探究那无奈的来源。

Hilde则是我们这个群体中比较特殊的存在,她不是一个凡事都很有自己看法的人,从某个角度来说,她并不缺乏清晰的思路和敏锐的目光,她只是不愿意太多地去质疑,对于我们有时那些不太“规整”的言论她时常选择避而不听。大多数时候,她是一个听话而守规矩的人,没有我们四个人所有的那种或多或少的随意和散漫,她凡事都很仔细,认认真真,尤其对于Duo简直算得上是母亲似的关心,哪怕是Duo少做了一道最简单的作业她也会整整唠叨一个早上。

当然,记忆中最深刻的莫过于那次我们四人的彻夜不归了。那是某此考后的假日,五飞、妹兰、Duo和我偷偷溜出学校去,这种事情我们总是会帮着Duo瞒着Hilde的。其实我们是经常溜出学校去闲逛的,不时还会去喝两杯。Duo的酒量最不好又总是沉不住气,老爱找人家赌酒,结果最后总是由妹兰和五飞两人来收场,久了,倒是妹兰和五飞赢得了千杯不醉与万杯不醉的名号。不过那日,我们稍微玩得有点过分,等到尽兴的时候,Duo早就是滥醉如泥,连酒量最好的五飞都有些熬不住了。等我们颠颠簸簸地回到学校已是第二日凌晨,门自然是早关了。好不容易悄悄爬了进去再设法把Duo弄进去,经历了千辛万苦躲过守门的老头的检查,回到宿舍却立即面对着Hilde几乎要把整个宿舍拆了的愤怒。把Duo交给她之后,我们赶紧逃之夭夭。可怜的Duo直接被骂醒了不说,此后一个月都没从她那得到过好脸色,当然我们三个也连带遭殃,只差哪天她一气之下冲到老师那去告一状说我们差点拐骗了她的宝贝Duo。

虽说如此,Hilde与我们一直是处得不错的。没有她的督促,Duo大约会因为缺交作业过多而留级。她与妹兰的关系也出乎意料地异常之好,两个人在私底下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多是一人抱怨Duo,一人批评五飞,倒也是各得其乐了。即使是平日里不太理会人的五飞,对于她对Duo的“严厉管教”也是非常赞同,还时常在暗地里不动声色地推波助澜。我也许是五人中同Hilde最生疏的一个了,虽然不曾明说,她是很不喜欢看见Duo和我闲聊的情景的。她后来告诉我说,她总把不准Duo的话,总怕他哪天突然走了,于是她想拉紧他,却不知如何拉。她总觉得我是在五个人中对Duo最有说服力的人,仿佛也是最能听得懂他话外音的人,这让她很担心。当时听到这话的我只是笑,我并没有告诉她我所知的哪个Duo有多在意她,那种在乎的心情远远超过他对任何人的关心。

同妹兰与五飞一样,Hilde和Duo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的一对了。他们两对都有着自己相处的方式,一边是一冷一热的争吵,一边是母子似的唠叨,磕磕碰碰中却一直甜甜蜜蜜一路走来,看得让人不知该是高兴还是妒忌。

那样日子持续了很长的时间,长得让我们以为一辈子都将如此度过。每天一起去吃饭,然后在烈日炎炎的午后坐在校园的树阴下看天,听五飞读他们民族那些奇妙的诗词,听Duo和妹兰没完没了的争辩,听Hilde动听的歌喉,听五个人共同的欢笑。我现在还能清晰地记起来每个人的笑容,五飞的,妹兰的,Duo的,Hilde的,仿佛只要闭上眼,十几岁的他们便能活生生地站在我的面前,对着我笑。我时常在想起他们的时候便去寻找那张我们共同的照片,那似乎是近十年一同生活的我们五个人仅留下了一张已经准备开始发黄的合影。我将它嵌在一个小小的链子里,长年放在书桌又手边的第一个抽屉中,好时时找到。

照片上,十六岁的我们对着明媚的阳光,每个人的面容中都带着幸福的神采。妹兰站在最左边甜蜜地微笑着,她一旁是五飞,一只手搭着妹兰的肩似乎有些吃惊地看着将他往照片中间拉的我。我站在最中间,右手挽着怒目圆视的Hilde,再右边便是搔着头陪着笑的Duo,大约又是Duo以什么样的玩笑逗Hilde来着,可惜如今以记不清了。照片的背静是一片明净的蓝天,淡淡地,没有杂质,一如当年的生活。

就这样零零散散的一切构成了我们最初十年的生活,那共同的也许平淡无奇却是无比愉快的十年,便也就此如那滔滔奔流的江水,百折不回了。





<生死>

战局是在战元170年春开始恶化的。在那次著名的414突袭之后,联军的局势不知怎么的就突然开始直转而下了。东线的战事还勉强可以看得过去,西线的败退简直如同逃跑一样迅速。原本处在平安的大后方的我们突然间就开始向前线靠近了。

那时在Duo的劝说下,我们五个人都选择了同一所军校进行继续学业的场所。我个人倒未必出于怎样的热情,联军在我的印象中并没有得到比盟军更好的分数,选择军校,一方面出于被人们称为所谓年轻人的责任的牵绊,一方面则是父母的愿望。至于五飞似乎并不是太情愿这样的选择,他对战争的厌恶比我们其他人都要强烈。但最终他还是去那所军校报道了,一方面迫于龙财阀的压力,一方面则该归功于Duo和妹兰不知疲倦的劝说。妹兰是所有人中最热切地想做点什么的人,同单纯地想去军队的Duo不同,妹兰对于联军有着很深厚的感情,这也许同龙财阀与联军高层一些开明优秀的将领有着密切的关系多少有些关联。最让我吃惊的是这一次Hilde竟什么都没有说就痛痛快快地就跟着Duo准备着要参军了,也不知她出于的是怎样的心情。总之,于是就这样,我们五个人又一同走进了同一所学校。

不过此时的情况已与先前大不相同了。不断有大批年龄较长的学员被送往前线,几乎每个月我们都得开好几次的欢送会。这些人大多是出于号召出来的热情与责任感刚刚进入学校的——真真的学长们大多都已经在前线匍匐着撤退了几个月了——也有部分是被当作将来优秀的军官去培养的,但我们现在更缺乏的是在前线堵枪眼的炮灰。这些毫无实战经验,甚至只是进行了列队训练连基本的射击都还不过关的人们就这样慷慨激昂前赴后继源源不断地向前线开去。然而他们大多再有没有回来,他们用满腔热血所去做的,无非是供人屠杀。

记得那时学校专门设置了一块巨大的公告栏,是白色的底,就放置在宿舍的门口。每天公告前总是围了很多的人,焦急地等待着从前线传来的战死者的名单。用黑色的细笔写得满满的公告栏上,你很容易就能发现一些熟悉的名字。他们大多没有成为英雄,还有不少连尸体都没有回来,大约就那么静静地躺在前线等待着腐烂。

虽然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有满18岁,然而被送往前线的可能性已经日益逼近。当学校又一次歇斯底里地寻找已满18岁的学员时,我们中间已是人心涣散,如溃堤般的恐惧开始悄悄蔓延。在这样的日子里,政客们时常光临我们的学校,无论出于怎样的目的他们振聋发聩的演讲似乎总是那么大同小异,他们那样坚定地鼓励我们勇敢地向前,仿佛扭转战局的奇迹随时便能由我们这些毫无经验的孩子们轻易完成。至于城里的人们总爱在各类的酒馆中讨论自己的看法,他们听着政府那些有所保留的报导总是聚在一起议论该这样打,该那样调兵,他们并不体会那每天惊心动魄地等待新的死亡名单的心情,时常大声地嘲笑那些试图从军校中逃脱的孩子们,并且推波助澜地把更多的人送到我们中间来。我们仿佛被孤立的群体,一方面对于前线糟糕的战况忧心忡忡,一方面被即将来临的可能的死亡压得喘不过起来,有无数人在鼓励我们向那个屠宰场无畏地走去,却没有人能告诉我们究竟怎样才能避免死亡。从前线休假回来的老兵几乎看不见,伤兵也没有多少,大多在前线的临时医院就直接走向了死亡。我们每天都能听到各样的传言,然而越是不真实,便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在那样的日子里,Duo依旧过着他逃课的生活,他那开朗的性格似乎并没有受到周围环境的影响。五飞和妹兰很快又成为班级里最优秀的学生,仿佛无论做什么他们总能达到第一。Hilde开始很少责备Duo了,更多时候她提心吊胆地只是生怕哪天征兵令会到Duo的身上。五飞、妹兰、Duo和我仍旧抓着各种机会偷溜到附近的酒馆去,一来避开学校那另人窒息的气氛,二来也为了听到更多不同的消息。
大约是从那时起我们便很少谈论将来,因为谁也看不清将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我能清晰地记得生活开始改变的那一天所发生的一切。那是战元170年12月13日的清晨,那年的冬天格外地冷。夜里下了一场雪,不算太大,但已足够遮去裸露的土地。我和妹兰的一早便被叫了起来,说是到教官休息室去有事通知。妹兰穿上了五飞送给她的那件大衣出的门。从宿舍到教官休息室需要穿过一小段街市,早晨的人们都还没有睡醒,一些店面已经打出了圣诞节礼品的清单,孤零零地钉在门口被风舞得摇摇欲坠。冬日的阳光透过干枯的枝桠照在身上没有什么温度,静静的街道上,那两排挺拔而高大的桦树一直是我多年来记忆中最美丽的景致之一。我们到达教官休息室的时候,有一个陌生人正等着。片刻,Duo和五飞也见来了。那人只说了几句话,始终没有摘下他的帽子和风衣。他说有特殊的任务要委派给我们,让我们四人收拾好行李七点正准备出发。整个过程简洁地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留下莫名其妙的我们有些不知所措。在那之后又有一个学校的领导进来,他含含糊糊地鼓励了两句就让我们赶紧回去准备,之后便再没有人来给我们任何的解释了。Duo飞跑着回去与Hilde告别,我们也各自回去收拾行装准备上路。

七点正的时候,同学们都还在早餐时间,我们谁也没有见到便悄悄地离开了宿舍。Duo是来的最迟的,Hilde站在他的身边,显然刚哭过,却竭力想做出笑脸。她跟我们一一握手拥抱,又亲了亲Duo的额头却说不出话来。我们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言语,只是说等安定下来一定想办法和她联系。还不知道将来的任务是什么,起码不用马上去战场送死,Duo最后说,这大实话倒多少让Hilde终于安下了点心。我们又道别了一次,竟也颇为安静,并没有什么生死离别的味道。Hilde的手上握着我们五人共同的照片最终还是勉强地笑了出来,说是等我们回来之后应该再重拍一张,这张把她照得太丑了。于是我们便上了等候了多时的车,留下Hilde一人在窗外看着。

车子安静地启动时候,我们回头看着Hilde一人独自站在雪中的身影渐行渐远,她只是一味地挥舞着手中的照片,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也没有觉察。身后,隐约可以听见学生们离开饭堂的喧嚣声,学校,连同我们五人共同的生活,就这样悄悄地被抛在了车后,一去不返了。

离开了学校,我们坐的车在雪地里开了很长时间,也许是为了什么安全的理由它在城镇里四处绕行。一路上,我们彼此都没有什么交谈,注视着窗外掠过的那个熟悉的城市,彼此的脸上也看不出心中的所想。直到午后,车子终于拐上了一条陌生的小道,雪后常绿的树林很快映满了视野所及的范围,空气格外的清新而略有些湿意。就这样又行了一段距离,我们的车停了下来。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小型的军用机场,大约有百来人把守,不过守备并不是很森严,早上见过面的那位陌生的男子站在雪地中似乎是一直在等待着我们,依旧是拉低了帽檐穿着黑色的风衣一副深不可测的样子。他领着我们进一个小小的休息室便离开了。

不会儿,便有人送来了简单的午餐以及四件御寒的大衣。午餐做得不算出色但也强过了学校的伙食,衣服的大小不是太符合,样式和质地倒是无可挑剔。我们四人在那休息了一个下午,只有那位男子又进来了一趟,交代我们好好休息,便再没有人打扰过我们的清净了。我们四人坐在那试图通过一路所见的景致推测自己大概的位置,不过终以失败告终。我们谁也不曾记得这座城市有任何一片的常绿树林。开始,我们认为这也许是我们在学校中呆了太长的时间,缺乏了对变化的敏感,但再转念一想又似乎不像是这么回事,即使要在十年内大张旗鼓地制造这样的一片树林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然而一切似乎是静悄悄进行的,更何况我们完全想不到这么做的必要。我们综合了一下每个人的记忆和判断,终于估计出自己所在的位置,那大约是在城市的东北角。不过仅仅这样的结论是毫无用处。之后我们又试图寻找什么特殊的标记来了解我们所面对的人的身份,可是无论哪里都不曾看到任何可以表明对方性质的标志,联军的,盟军的,哪怕是某个财团的标识都一概没有。若不是曾有校方的人出过面,我们大概该担心自己是否陷入了什么绑架集团的阴谋。

在那之后便无事可做。Duo似乎不太有精神,躺在几张并起来的椅子上小睡了一会,五飞又靠在墙边安静地看书,妹兰和我则坐在窗户旁看着外面的景致。除了积雪覆盖下的浓绿茂密的树林,所见的只有呵着白气的卫兵端着枪偶尔经过,周围一片寂静,寂静地仿佛与世隔绝。如今想起来,不知为什么,那时的寂静反倒令人格外安心。

当夜幕开始降临的时候,隐隐传来了直升机的声响。Duo已经醒了,睁着眼躺在那没有动,五飞的目光依旧看着手中的书却许久不再见翻动,妹兰则略皱着眉警惕地盯着房门的动静。我们四个人不约而同屏息倾听着。然而那之后,一切却又陷入了先前的死寂。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的时候,门突然开了。黑暗中,那位总带着帽子穿着风衣的不知名的男子和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小伙子站在门口。Duo仍躺在椅子上,瞥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睛。五飞的目光从书上离开了片刻,又低下头去。我身边的妹兰倒是正视着两位来访者,只是目光中实在看不到多少和气。先跟我来,一会我会解释,我听见那位年轻人说,那便是我听到他所说的唯一一句话,记忆中他的声音倒是颇为好听的。我们并没有与他们僵持的意思——那也实在不太明智——便顺从地跟着两人走了出去。那位不知什么原因似乎不喜欢脱帽子的男子又交代我们一定要带上那件御寒的衣服,那口气倒简直马上要送我们去北极一般。一架直升机就停在不远处的空地上,我们被要求坐了上去。

我记不清枪声是从什么时候响起的,也许是在最后一个上来的五飞刚落座的时候。骚动开始的几乎同时,原本跟在我们身后准备上飞机的那个年轻人停下了脚步猛地回过头去手似乎伸向了腰间的配枪。我没有机会看清他的动作,因为我们所坐的直升机猛地就腾空而起了,飞行员干脆利索地爬升着高度,片刻,就把一切都抛在了远远的底下。在那遥远的高空中,我们终于有机会看见了自己刚才的所在,那片土地确实在城市的东北方,不过已经远远地超过了我们所知道的城市的范围。后来我们得知那个地方是一个活动的基地,在平日里,树林与机场都隐藏在地下。至于为什么要大费周章这么做,告诉我们这个信息的教官并没有解释,而那日我们离开后发生了什么,恐怕也只有在军方秘密的记录中才能找到答案。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那便是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到过那名年轻的男子,连同那个老是压着帽檐的男人也就此销声匿迹了。在之后的日子中,有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我倒挺怀念他们。






<两茫茫>

在离开了我们所生活的城市后的一个星期里,我们在天空中辗转了好几次,最终来到了之后生活了三个多月的地方。那是一个在北极圈边缘联军的一个地下基地,也许是因为地域的关系,人们习惯称它为爱斯基摩堡。

在爱斯基摩堡的日常生活同在军校的没有太大的区别,除了室外比较寒冷因此我们不被允许随便外出之外,我们的行动就没有更多的限制了。唯一困难的是跟外界的联系,我们几次试图申请和Hilde取得联系都没有得到批准。不过我们在那所受的训练却与之前的大为不同,那些没有太多意义的列队课程被压缩到了最短,教官似乎更强调小组的默契和配合,除了一些必要的射击和格斗课程,我们还被要求熟悉小型运输机的性能。之外,便是那唯一的一次虚拟实战的演练了。

那次所谓的演戏我至今记忆犹新,在模拟的狭窄的街道中拼命地奔跑,而躲在暗中的狙击手随时会从四面八方的任何一个窗口出现。分清是敌是友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举枪瞬间片刻的犹豫就足以导致你马上出局。现在我还能清晰地记得我们四人组成的那个小组九死一生从终点出来的时候大家的神情。五飞靠在墙上盯着天花板目光木然,妹兰喘着粗气蹲在一旁似乎没有力气站起来,Duo马上冲到了水池旁边一遍遍的洗着脸,我则只觉的脚上软绵绵地使不上力气。那是我第一次真真体会到那些毫无经验和缺乏必要的训练的人们被送上战场的感受,无论原先无数想象是如何的,当真真面对黑洞洞的枪口的时候,死亡的恐惧还是能那么突如其来却是牢牢地抓住了你的心。无论如何地优秀,无论先前有过怎样的心理准备受过怎样的教育,本能的抵抗造成的不冷静判断和误伤仍旧是那样地无可避免,而仅仅因此失去的生命怕已是不可记数的。不过就第一次参加实战演练的人而言,我们的表现倒不算糟,起码四个人都能“活着”走出终点,这大约也是最值得庆幸的了。

我们接到前往希鲁巴要塞的命令是在战元171年的4月7日中午,那时刚吃完午饭我们正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边还讨论着下午第二次的实战演练,是教官突然把我们拦了下来。那时他的面色凝重,如今回想起来简直算得上灰死。他说我们四人的训练暂停,有紧急任务下达。任务说起来并不复杂,便是要我们将一批东西运送到希鲁巴要塞,两个小时以后准备起程。然而那表面波澜不惊的话下面却汹涌着死亡的潮水。希鲁巴是我们迅速败退的西线唯一存留在前方的据点,在地图上看犹如一个突出的尖角,几乎陷在盟军的汪洋大海之中。盟军对于希鲁巴的攻坚已经持续了一个多月,而我们得到的命令就是要开着小型运输机就这么大张旗鼓地穿越这片交战地区完好无损地把货物送到那个孤守的要塞。那时爱斯基摩堡中有经验的作战人员都去应付那些对这个基地存在有所察觉而在附近滋扰的盟军队伍了,而在剩余的学员中,我们这个小组是模拟实战的演练中成绩最出色的一个——零死亡。没有什么可抱怨的,我们顺从地准备着两个小时之后动身。

在机场休息室里,教官又特意过来与我们一一拥抱道别,这个一直为我所敬重的男人始终神情肃穆没有多余的言语。在后来战争即将结束的最后战役中,我在阵亡者的名单中看见了他的名字。他离开了之后,就剩下我们四人看着落地玻璃窗外巨大的机场人来人往的繁忙。五飞破天荒地没有坐在一旁看书,他和妹兰站在一个角落中不知在说什么。我从未见过他们两人如此神情严肃而安静地交谈,于是便和Duo安静地站到另外一边不去打扰他们。直到有人敲门进来通知我们可以出发了的时候,我回头看着他们两人。那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他们两人站在一起,带在骄傲的东方人特有的俊秀的面容,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那时的妹兰嘴角边隐约带着一丝笑容,那笑容在我的记忆中是模糊不清的,但每次回忆起它我总是感到一种幸福的暖意。

我们四个人也彼此拥抱了一下全算道别,Duo似乎还微笑地说了句好好干,于是便各自上了各自那怎么看也不算轻巧的运输机。

复杂的检查和信息的确认又花去了很漫长的时间,我甚至觉得也许我们会永远持续在那不安的等待的过程中。至于我们运送的货物本身,那时我们一无所知又没有太多的心思去留意。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些货物是在之后的历史中被称作MS的原始机型的部分资料和部件,而我们以及其他被送到爱丝基摩堡人本是被预定为最初的驾驶实验者的。至于再往前追述最初为什么会选择我们,我则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合理的说法,不过我相信那也许与后来在战火中被彻底毁灭的龙财阀有关。还有一个问题是不论得到怎样的解释,我都不会欣然接受的,想无论是Duo,是Hilde,还是五飞都有着同样的心情,那就是为什么要在那种时候急迫地把那些高度机密的东西由一些没有实战经验的孩子用笨拙的运输机直接送到即将被攻克的希鲁巴要塞去。

因为各样的原因我们一直至夜色已深才得到可以起飞的信号,饥肠辘辘地在寒冷的夜空飞行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体验。所幸开始的大半行程都很顺利,没有意想中的阻击也没有迷路,到夜半的时候我们就到达了交战地区的边缘。那里的情况也并没有像事先预计的那么糟糕,双方的炮火不是很猛烈,而且要塞那里派出了一小队战机护航。然而随着我们推进的深入,前进还是变得越为困难,无论怎么看,我们四人也几乎成为了火力攻击的焦点暴露在毫无防护的夜空中。

之后的那瞬间,这么多年来一直是我梦中最复杂的画面,而那时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怕永远都无法完全明了。当耳脉中传来妹兰的惊呼声的时候我正为了摆脱一架咬得很紧的战机进行一个近乎垂直的俯冲。巨大的耳压压在耳膜上隐隐生痛,而在我右侧不远的妹兰也几乎在同时进行了一个全速的俯冲。我在最底点成功地拉杆又飞速地上升,而妹兰却没有再起来,一朵刺眼的火花瞬间照亮了天空,而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前的瞬间我在耳脉中最后一次听见妹兰的声音。她说:“五飞,我愿意。”

我愿意——三个字是那样轻轻地吐了出来,却如同一股电流击过了我的心脏,那妹兰从未有过的柔和的声音中我可以看到她那略微羞涩的浅浅的微笑。右手侧的火光是那样绚丽,在漆黑的夜空中灿烂地燃烧,瞬间将它身后不远属于五飞的机体照得雪亮。

我们三人最终是如何降落在希鲁巴要塞上的我已记不得了,记忆中只剩下了我在那之前从未见过的暴怒的五飞,他拼命地敲打着泛着金属光泽的墙壁,努力挣脱着从身后死死拉住他的Duo。我远远地看着那两个几乎同样失去了理智的人,浑身没有了一点力气。耳边还回响着妹兰那倾其所有的柔和语调,我突然明白了那后面全部的意义。

五飞在临出发前向妹兰求婚了,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我们虽然口上没有说心中却都抱着必死的念头,然而不想最后只有妹兰一个人担去了我们所有人的责任,留下了三个字为她和五飞从小相守的感情画上了优美的句号。我木然地看着泪如雨下的五飞和泪如雨下的Duo,注视着Duo最终无力地放手,注视着五飞暴怒地冲出了视线,我未曾意识到那也许会是我最后一次见到这个叫做张五飞的人。
他的固执与骄傲在那一瞬不知是愈加坚定还是瞬间土崩瓦解,不过如果他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人,我相信他一定选择了前者,我一直来都坚信着他一定会更加骄傲而固执地活了下去,为着自己的理念,更为了妹兰,活得精彩而出众。

此后不到48小时,希鲁巴要塞就被彻底攻克了,我们冒死来到了这里却没有任何的意义。妹兰的名字没有进入阵亡着的名单曾让我一度认为也许她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而五飞从此便不知所踪。我时常留意着各类的消息,这么多年都未曾见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再在任何地方出现,最大的庆幸也许是,它也未曾列在任何一张属于死者的名单中。我和Duo由于都没有正式入伍,做了一点小手脚竟趁着混乱成功地逃脱了出来。而在那期间,Hilda苦苦地守侯我们的消息三个多月而不得,不知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我还记得我和Duo再见到Hilde的日子,那时我们灰头土脸地走出一个边防的检查站,Hilde就站在对面的阳光下。她扑了上来抱着Duo毫无顾忌地放声大哭,Duo也紧紧地抱着她一边笑着,泪水一边滚落了下来。

在那之后,我和Duo他们两人便分开了,Duo和Hilde回到了原来的城市,我则彻底脱离了军队到了父母居住的地方。我的父亲在战元172年死于交通事故,随后一年母亲病逝。于是我又搬离了那里来到了居住至今的这个城市。这期间我一直没有同其他人试图联络过,不知更多地出于想抛弃,还是想拥有一个崭新的开始。

战争的全面结束在历史上记载的是175年,不过那最后的几年所谓战争基本只是盟军扫荡联军残部而已,MS的开发曾一度似乎要扭转战局,不过由于联军资金的匮乏和技术的泄露,这样大好的形势很快就过去了,MS倒成为了盟军最终的武器。就这样,战争如同它那突然的剧烈化一般突然地连滚带爬,草草收场。

如今整个社会都相对地安定着,战争留下的伤害和仇恨已经淡化,每年都有许多人在414那天去纪念那些阵亡的战士,无论是联军还是盟军都得到了同样的尊敬。这样的结尾在我看来应该来已经很满足了。





<终焉>

上个月在Duo的葬礼上,我见到了Hilde,她是与她的丈夫一同出席的。已过四十的她动人依旧,也许这些年的生活过得挺好,不似那躺在坟中的未老先衰的Duo。这么想着,我又不由为他们生出了一丝庆幸。那段没有结果的感情倒不至与早早地生出生死相隔的牵挂,而看到她如今的幸福生活,想来Duo也该开心了。Duo他终是没有结婚的,甚至身边没有过一个较固定的女朋友。早年一个人无规律的生活习惯以及那过于繁忙的工作还有那略微的嗜酒使这个本应永远年轻的人刚走过四十的人生便匆匆到了尽头。

葬礼进行地很简单,他在公司的人缘不错,大部分的工作伙伴都来了。然而除了我和Hilda,却再没有旧日的同学出席,仿佛他那之前的人生早已被忘却一般。我将那个嵌有我们五人合照的链子挂在他的坟前,算是一个最后的告别。

我和Hilde始终没有说话,她的丈夫一直沉默而温柔地陪在她的身边。我们擦肩而过仅是彼此微微点了点头,仿佛初次见面一般。而这,也许也将是我们最后的一次相见。

而五飞,终仍是没有出现。

我至今不知道Hilde与Duo分开的缘由,今后,怕也无从知晓了。至于五飞,茫茫人海,漫漫宇宙,怕也只有祝福他过得幸福。

整理完凌乱的文字,窗外正如二十多年前下着雨,无边的雨帘中钟楼悠扬的敲打依旧悠悠地回绕。我关了灯,想起Duo最后的信中慎重的嘱托,说我当为一切写点什么。而至如今,我却发现,无论是什么,怕都远无法表达出这漫漫三十多年来一切在我们心中发酵出的味道。

我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也并不打算把它当故事讲出来供人指点,我想做的仅仅只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去回忆一些对于我很重要的人以及一段对于我们都很重要的年代而已,这样,对于我,对于活着的我们,也许也已经足够。

窗外的雨滴正打着梧桐叶,飒飒轻响。五飞曾说过那是他们民族的人认为最悲哀的一种声音。

我闭上了眼,只觉得有些疲倦。
战元 204-4-7 夜 (雨)



写在后面的话
这个东西的构思始于2004年的4月,那时我正在高三最文思泉涌的时候。现在已经记不得这构思的来源是什么了,只是留下当时匆匆的一个开头和结尾,计划着高考结束后来完成它。然而,在高考结束了之后的日子中,我却迟迟无法动笔,不仅失去了某种心境,甚至连笔下似乎都因为某种的结束而失去了流动东西的力量。现在日日窝在那个乱得没有地方可以坐的房间里,对着电脑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打不起精神来整理一下狼籍的桌面,任那一堆已经失去了意义的练习就那么堆在那。高三这一年在我的周围发生了许多未曾想过的事情,给了我很多的东西,也改变了我的一些心境,似乎烦躁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如蔓延泛滥的河水般开始把我吞噬的。突然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很多东西,是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在不经意中流掉的。现在回头去找,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找起了。完全无心抱怨什么,高三也好,心境也好,该来总是要来,该走的总是会走的。反过来应该感谢,感谢上天的眷顾和保守,感谢一直一路走的朋友们,感谢终于又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记得考后那几日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找到oz那时,had跟我说有回家的感觉,真好,这大约也是我现在可以说的全部了。

感谢楼下的提醒,修改完毕,请继续指教~

[被 学习沉默的孩子(mierningning) 于2004-6-22 12:47:10修改]
[被 学习沉默的孩子(mierningning) 于2004-6-22 12:50:03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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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自我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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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2 11:34:43

@_@

还是伤感的~~~无奈哦~~~

ps: 是 H I L D E 吧??? Hilda 是我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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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cket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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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2 13:49:33

Duo的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笑容也不似从前的夸张,倒是透出了一丝绅士气质的彬彬有礼。



这个,蛮难想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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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野舞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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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2 17:30:46

打开窗口,用力下拉~最后屏幕上褐然出现"上个月在Duo的葬礼上"..........

接着无语了....悲剧比较凄美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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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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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2 17:36:13

弥尔宁宁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对于我来说很代表一些值得期待的东西。
虽然这个ID实在是从论坛上消失很久了,不过私底下,我是虔诚地等待着它的回归的。

于是,在一年的等待之后,她果然如约地回归了。并且带来了非常长的一个故事。

长期的网络生活所致,我已经很久不能平静地在线阅读冗长的文字,这次也不能免俗地必须把它打印在纸上,利用下班在火车上颠簸的时间,来进行阅读。大约用了三个站的时间,文章结束了。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天空已经完全转变为黑夜的颜色。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在同人范畴,每个作者都有资格建立自己的风格,没有说谁写得特别好,谁特别不济,实在要说的,只有是符合与不符合自己口味而已。

凑巧地,宁宁的写作是我所习惯的风格。所以让我格外地投入了也不一定……

经历过高三阶段的人,都非常能体会这短短一年中人是如何从本质上飞快地产生蜕变的。

这一年里有许多刻骨铭心的回忆,有太多无可奈何的失望,种种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迫切地希望你必须记得它们。

在最终洗礼之前,通常会叮嘱自己,等一切结束之后,要好好地整理它们,好好地把它们刻画下来。但是等高考过去之后,仿佛虚脱一样的感觉往往超越了一切情感,人懒洋洋地不愿意去回想曾经发生的事情,甚至不想去触动它们。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的样子。于是,它们便一点点地“不经意地流走”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有心人。

因此,非常明显地,《十年》一文是在用别人的名字 ,写自己的故事。它试图用最隐晦的手法,来描写一段只有当事人才会明嘹的感情。

因此,作者借着角色的口吻说道,“我想做的仅仅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去回忆一些对于我很重要的人以及一段对于我们都很重要的年代而已。”

因此,宁宁的后记让我产生了强大的共鸣。

因此,我想,我的期待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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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UJIKENAIKAR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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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2 20:16:58
精神:信赖

下面引用弥尔宁宁(mierningning)在2004-6-22 10:54:22发表的内容:写在后面的话
这个东西的构思始于2004年的4月,那时我正在高三最文思泉涌的时候。现在已经记不得这构思的来源是什么了,只是留下当时匆匆的一个开头和结尾,计划着高考结束后来完成它。然而,在高考结束了之后的日子中,我却迟迟无法动笔,不仅失去了某种心境,甚至连笔下似乎都因为某种的结束而失去了流动东西的力量。现在日日窝在那个乱得没有地方可以坐的房间里,对着电脑却是脑中一片空白,打不起精神来整理一下狼籍的桌面,任那一堆已经失去了意义的练习就那么堆在那。高三这一年在我的周围发生了许多未曾想过的事情,给了我很多的东西,也改变了我的一些心境,似乎烦躁也是从这一年开始如蔓延泛滥的河水般开始把我吞噬的。突然觉得自己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很多东西,是悄悄地一点一点地在不经意中流掉的。现在回头去找,却不知从什么地方找起了。完全无心抱怨什么,高三也好,心境也好,该来总是要来,该走的总是会走的。反过来应该感谢,感谢上天的眷顾和保守,感谢一直一路走的朋友们,感谢终于又可以有一个新的开始了。记得考后那几日费了不少周折终于找到oz那时,had跟我说有回家的感觉,真好,这大约也是我现在可以说的全部了。



同感的說。。。
考試之前倒是想者要畫什麽什麽……現在拿起筆就沒樂感覺……
又是傳説中的瓶頸樂麽。。。

文……拿下去慢慢看……


復活!!!卷土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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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尔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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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1:00:37

下面引用君は、生き延びることができるか?(heeroyuy)在2004-6-22 13:49:33发表的内容:
Duo的相貌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眉宇之间多了一点岁月的痕迹,笑容也不似从前的夸张,倒是透出了一丝绅士气质的彬彬有礼。



这个,蛮难想象的。



虽然很难过这么写,不过Duo还是总要长大,也总要变老啊~~一位三十的大叔还拖着个Duo式的大辫子,同样很难想象……………………


下面引用樂園の扉(kujikenaikara)在2004-6-22 20:16:58发表的内容:

同感的說。。。
考試之前倒是想者要畫什麽什麽……現在拿起筆就沒樂感覺……
又是傳説中的瓶頸樂麽。。。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这个,好象使用不当哦,忽略它,忽略它…………)
倒是k大人什么时候拿出点礼物来正式复活一下呢~~期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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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尔宁宁
(mierning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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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1:18:30

下面引用Eden 2050 - 存在的证明(noin)在2004-6-22 17:36:13发表的内容:
弥尔宁宁这个名字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对于我来说很代表一些值得期待的东西。
虽然这个ID实在是从论坛上消失很久了,不过私底下,我是虔诚地等待着它的回归的。

于是,在一年的等待之后,她果然如约地回归了。并且带来了非常长的一个故事。

长期的网络生活所致,我已经很久不能平静地在线阅读冗长的文字,这次也不能免俗地必须把它打印在纸上,利用下班在火车上颠簸的时间,来进行阅读。大约用了三个站的时间,文章结束了。长叹一声抬起头来的时候,发现天空已经完全转变为黑夜的颜色。

一直以来我总觉得,在同人范畴,每个作者都有资格建立自己的风格,没有说谁写得特别好,谁特别不济,实在要说的,只有是符合与不符合自己口味而已。

凑巧地,宁宁的写作是我所习惯的风格。所以让我格外地投入了也不一定……

经历过高三阶段的人,都非常能体会这短短一年中人是如何从本质上飞快地产生蜕变的。

这一年里有许多刻骨铭心的回忆,有太多无可奈何的失望,种种如排山倒海般涌来,迫切地希望你必须记得它们。

在最终洗礼之前,通常会叮嘱自己,等一切结束之后,要好好地整理它们,好好地把它们刻画下来。但是等高考过去之后,仿佛虚脱一样的感觉往往超越了一切情感,人懒洋洋地不愿意去回想曾经发生的事情,甚至不想去触动它们。

一切都结束了,一切都无所谓了的样子。于是,它们便一点点地“不经意地流走”了。

然而,这个世界上还是存在着有心人。

因此,非常明显地,《十年》一文是在用别人的名字 ,写自己的故事。它试图用最隐晦的手法,来描写一段只有当事人才会明嘹的感情。

因此,作者借着角色的口吻说道,“我想做的仅仅是顺着自己的思路去回忆一些对于我很重要的人以及一段对于我们都很重要的年代而已。”

因此,宁宁的后记让我产生了强大的共鸣。

因此,我想,我的期待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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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不能使用“回复贴子”了,说我从外部提交参数。-0-



看到Noin姐姐的回复自己却心生一种有种说不出的感受,本来只希翼着一个简单的欢迎归来,突然得此厚礼,颇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我本是无意在此讲述什么自己的故事,《十年》仅仅纯粹是出于一种想写这么一个故事的冲动。虽然有些仓促,但因为没有了大多的顾忌,《十年》倒是前所未有地认真地在写。现在认真得到了回报,在不意间某些东西悄悄地渗了进去,并且真正地让这个故事记录了一些东西。而这点作者本身都未曾意识到的回报由姐姐的口指了出来,这其中的心情除了感激实在很难表述。

此外发点感慨,首先,我果然如had所说比较善于写后记- -,次之这是,其实有的时候看别人的感情是很辛苦的一件事情~~


如果能生活在古里镇上也许会是件愉快的事情,我相信眠那样的图书馆工作会很适合我
如果能有一辆艾鲁米斯那样的摩托车也许就不会寂寞,我希望也能像奇诺那样做一个旅行者看尽天涯的故事
也许我只是一个缩在家中等待将来的小孩,偶尔希翼着朋友们一同的夏天能永远定格
一切奢侈的希望只是伸手不可及的风筝,断了线,在很高很高的天上飞着,却抓不找它
也许我梦中的艽枫岛真已是无可毁灭,却也无可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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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OZ边缘呼唤文
(operation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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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2:13:46
精神:大激励

只有某马高3过后没有丝毫改变么?(难道因为是非人类)或者是有了改变都没发觉到? d一_一

这文看下来让我想起了某电影"毕业生",怎么看这都是AC纪年的"毕业生"啊.^_^b
一边读着文,脑海中一边闪过老电影似的场景.虽然是同样比较"郁闷"的故事...但很久没出现能让自己身临其境的文文了~~~感动下下~~然后拖走.

PS:既然放假了~~成绩也下来了`~~那就没借口潜水了哦!: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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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自我的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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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3:56:16

不过,不论如何,岁月是最好的老师。不论喜不论悲,都是组成生命的元素。总之,加油了,用心去写,寄托自己的灵魂寄托自己的爱,那便能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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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ad
(woodr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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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 数:238
EXP:4724
 
发表时间:2004/6/23 15:18:38
精神:大激励 武器:巴尔干炮

被某人催着来回复,顺便复活—_—|||

看了大家的回复,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下面引用Eden 2050 - 存在的证明(noin)在2004-6-22 17:36:13发表的内容:
在最终洗礼之前,通常会叮嘱自己,等一切结束之后,要好好地整理它们,好好地把它们刻画下来。但是等高考过去之后,仿佛虚脱一样的感觉往往超越了一切情感,人懒洋洋地不愿意去回想曾经发生的事情,甚至不想去触动它们。



NOIN姐姐还真了解我们呢,考完第二天去估分的时候,好多同学都说考试的两天睡得特香,昨天晚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宁宁也说她们班有人说考完的那个晚上感觉特空虚~~每个人似乎都不知所措~~

之前看完宁宁发过来的开头和结尾,心想:完了,这人疯了,开始写这种风格的文章~~等全篇看完以后,除了发现了几个错别字以外,有种很心酸的感觉。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再要好的朋友,喜欢过的人,最终都会成为记忆然后被遗忘。就算知道了一个很喜欢的人的死亡,也很木然,平时没什么联系,死亡也真像是搬到了远方,没有一点具体的感觉。

说了很多不像是自己说的话,宁宁你不许笑!!
还有想说的就是,宁宁,你又把DUO写死掉了!!!!!!!!!!!!

PS:NOIN姐姐不会忘记我了吧~

[被 had(woodring) 于2004-6-23 15:28:10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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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桃源故人至,原来一朝南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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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7:45:44

哭……啥叫“很了解我们”,我也是高考的战火洗礼过来的啊,我们那时候的淘汰率比现在恐怖多了。压力太大,有人精神病都逼发出来呢。

记得考完之后第一个早晨醒来,听到隔壁有小孩在听ABC的英语学习录音,那心情,简直是饱经沧桑,江湖隐退,百般滋味拥上心头,一辈子都不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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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尔宁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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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时间:2004/6/23 18:02:48

had啊,确实是难得见到你说这样话,看来其实很多时候大家的想法都是如此相似的,只是因表达的方式不同而没有察觉罢了。

不知怎么的就突然想起我们那次谈到夜骐日子,我刚才翻了一下抽屉找到了那时留下来的文字。

“我跟had说起了夜骐,她说她理应也看得见的,那种传说中只有周围有人过世的人才能见到的动物……我们两个平静地笑着谈论着死亡,仿佛失去的人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难以再见一般,但他们仍是存在的。事实上冷漠只是因为离得太远,本难以再见,如今不过是确定了这个信息而已,在一个很远很远的地方。人只是在自己的世界中独自活着……说着话的时候,我看着路边电线杆和灰色低矮的楼房,错综的电线在夕阳的余辉中轻荡着,惊起的鸽子在低空中滑过漂亮的弧线。我想象着此时一匹黑色的夜骐从树后腾空而起,只在我和had的眼中可见,振起一小阵微乱的风消失在天空中。我们两人一语不发地看着,彼此明白眼中所见的远离,然后习惯性地笑着,道别离开。”

文字真得是一种很有欺骗性的东西,而心境却是转瞬即逝难以把握。所以记录似乎并不是为了留下某种时刻的某种感受而生的,倒更像是为了沉淀下某些事物让它在心中慢慢发酵出味道来。共鸣更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只是在恰巧的那个时刻那个境遇能感觉到它的震动,若是偏颇了哪怕一点,有的时候却连自己都难以感受了。

所以不得再次地说,看到这帖的这么多回复真得非常地感动,这如果真得仅仅出于认真的回报似乎已经漫溢地远远超出了我所希望的范围。还是要说,再次回到这里见到这么多熟悉的ID用着熟悉的口吻在说着话,感觉真得很好。

p.s. 某人啊,说到空虚,好象我们俩个人现在都还是差不多,之前计划了一堆东西,眼看半个多月过去了好象除了天天在家睡觉之外就什么也没有做了。等我的那两个口试和你的那个笔试结束之后,无论如何计划的事情要开始做了,不然辜负了大好时光不说,白白多长几斤肉也不合算哪~~~~~

再p.s. 我要郑重声名,我个人对Duo同学绝对没有任何偏见,只是死神大人不知为什么总是会自然地在每次写东西的时候成为被杀死的人的首选~~汗,大概是出于无法接受Duo这样的人也终有一天会老去的事实吧。(所以呢,让他活到四十岁以上,说明这一次我已经很努力了…………)

再再p.s. 这帖大概可以改成 忆苦思甜+人生感悟+真情大放送 研讨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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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着自我的修罗
(Hil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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帖 数:1062
EXP:6876
 
发表时间:2004/6/24 7:06:16

也许让他英年早逝总比眼看着他人老珠黄要好吧。

总想要回到过去,却发现时光流水,永远无法逆流。

算了吧,对也好,错也好,这一路铭刻着所有苦乐悲喜。无所谓逝去也好得不到也好,至少,在心中还有一座永远圣洁的伊甸园,一切曾经,在这神的国度里永开不败……那就是每一个人永远的扉,守候永远的扉。

只要是自己的爱,一切都无所谓……迪欧死去了,或者小强死去了,也许这也是一种美丽,正如绯村剑心倒在心爱的妻子怀里在那樱花飘零的小河边永远睡去……也许,这就是命运,逝去的,也许不一定就是一种遗憾,在我们没有看到的神秘的花园里,也许有一朵娇艳的花朵正在盛开……

在缅怀过去的同时,用心感受着清风,用心感受着花香,才会发现,永远的天使永垂不朽……


HP:108 | 气力:110 页码: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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